甄士隐雙眉微皺不解的說道:“這榮國府雖然有些沒落了,但畢竟也是朝廷勳貴,怎麼能把下一代嬌慣成這副樣子,甚至連最基本的禮儀都不講了,十來歲的少年,眼瞅着就要成年了,遇事竟然還隻知道撒嬌耍賴,甚至連男女大防都不講究了嗎?”
英蓮氣呼呼的說:“哼,我看那個賈寶玉不是蠢就是壞!黛玉妹妹跟我說,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賈寶玉竟然問她有沒有字?黛玉說她年紀還小,并沒有取字,誰知道這個賈寶玉竟然要給黛玉妹妹取字,說什麼西方有石名黛,可代畫眉之墨,所以給黛玉取字颦颦。真是不知所謂!”
越荇皺了下眉,疑惑的說道:“這是什麼典故?我怎麼從來沒看到過?”
英蓮歪着頭想了想說:“啊,我想起來了,黛玉說過,賈寶玉說是在什麼《古今人物通考》的書中看到的。”
越荇思索了片刻,搖搖頭說道:“我從來就沒聽說過有這麼一本書和這麼個典故,不要說我遊學各地看的書了,就是在翰林院和皇家藏書館中都沒有見過這本書和這麼個典故,怕是杜撰的。”
甄士隐搖頭說道:“且不說這書和典故是真是假,就說這個賈寶玉給林家姑娘取字這種事就是大大的失禮了,閨閣女子的小字,要麼是父母長輩所取的,要麼就是出嫁之後由夫君所取,就說這林如海還活着,怎麼也輪不到他這麼個外八路的表哥給小姑娘取字吧。”
越荇嗤笑一聲:“大哥,在賈寶玉看來,隻要事情不合他的心意,就是迂腐的行為,更何況有納威賈老夫人和那麼個無法無天的母親慣着,賈寶玉這個賈家的鳳凰蛋就得被人捧着。若是林丫頭不肯捧着、讓着賈寶玉,在她們看來就是林姑娘不懂事了。”
封氏聽了自己女兒和小叔子的話,臉色越發的難看起來,不由得生起氣來說道:“這林姑娘好端端的清白女兒家,怎麼就被這麼個纨绔子給盯上了,這,這不是敗壞人家姑娘的清白名聲嗎?”說着又轉頭看向女兒叮囑道:“英蓮,明日若是見到那個賈寶玉千萬不要搭理他,你們這些姑娘家有自己聚會的地方,但凡是溜到你們呆的地方的都是些個不懂規矩的輕浮子,你們躲着他點,讓丫鬟婆子把人打出去。”
越荇看到侄女重重的點着頭不禁失笑,開口說道:“好,英蓮記住你母親的話,讓下人把那個登徒子打出去,有事二叔給你頂着。”說完對封氏和大哥甄士隐說道:“大哥大嫂放心,到時候我護送你們一起去林府。”
第二天淩晨,越荇在府門口剛要上馬車的時候,就聽到塗靖在喊自己,轉頭循聲望去,在拐角處一輛馬車正向着這邊駛來。片刻之後,馬車在越荇身邊停下,塗靖挑起車簾探出身子沖着越荇說道:“阿荇,上車,我有事和你說。”
越荇一怔,踩着馬凳上了車。剛剛在車内坐好,馬車一晃就向前走了起來。越荇沒有提防差點摔倒,急切下一手抓住了面前的桌子才穩住了身形。
越荇坐穩後沖着塗靖翻了個白眼:“不是,你趕着赴宴去啊,這麼着急幹什麼?離着上朝的時間還早着呢,就不能穩當着的點兒。”
塗靖見越荇差點摔了,急忙湊過來查看,越荇伸手擋開塗靖的手:“看什麼啊,我手快,沒撞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