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如晦神色松動,他已經許久沒見到男人了,男人的鬓角都有幾分白絲,他喊道:“九重叔。”男人名為連九重。
連九重:“殿下,若你不想回宮,我已經給你備了一個身份。”
周如晦想起宮内的一切,他原本想答應,但眼前冒出一個宮女的臉,他遲疑了,連九重察覺了,連九重說:“我答應皇後的誓言一直都在。”
這是一種别樣的效忠。
周如晦想起自己的母親,他一陣難過。
是了,這也就是為何阿沅一直找不到周如晦的緣故,宮内的确沒有周如晦的名字,因為這個名字隻有少許幾個不會洩露秘密的心腹知道。
周如晦明面是汐月公主,而實則是一個男子。
周如晦搖了搖頭:“不必了,宮内還有一些我的心腹,若我這樣離開了,那她們的下場必然不會好過。”
連九重歎息一聲,他知道周如晦的身份牽扯到上一份的恩怨,他不再多說,隻是給了周如晦一些保命的武器。
周如晦在這些武器裡面鐘愛一個袖箭,袖箭明顯是改造過的,小巧,平日待在身上看不出來,但威力十分明顯。
連九重看着周如晦把玩袖箭,恢複當年意氣的模樣,他突然想起門外的姑娘,連九重着急見殿下,竟然忘問了名字,不知姓名雖是遺憾,但他還是将這段巧合說了出來:“殿下還記得六年前出宮遇到的小乞丐麼,如今她穿着富貴,已然妍姿俏麗。”
周如晦也沒想到這般,他不禁發出和連九重一樣的感慨:“時也命也。”但不知為何,他竟生出一絲對以後的渴求
連九重好奇:“陛下讓殿下無法出宮,殿下是怎麼避開陛下的耳目的。”
周如晦身子一僵,但他面上不顯:“陛下他如今沉溺姝妃和煉丹,哪裡還會記得我呢。”
當然這隻是托詞,其實陛下睚眦必報,他不會輕易的放過自己,他連離開自己的宮殿都需要心腹的幫忙。
但這也讓周如晦起疑,阿沅究竟是什麼人,竟然能避開陛下的耳目。
讓周如晦懷疑的阿沅沉默的坐在那裡,六年的執念化成了一句見不到故人。
她的心像是被人投擲在冰水之中,沒什麼感覺。
連九重先出來的,隻是他不想惹出麻煩,換了另一條路離開,而周如晦過了一會也出來了,他見到阿沅,阿沅雖是内心沉痛,但面上依舊維持着之前的模樣,隻是回去的路上話少了許多,隻是周如晦也有自己的打算,兩人在馬車上各有所思。
到了一處小院,這是阿沅用了别人身份置備的,外面看似平平無奇,但内裡卻十分雅緻,而房内的物件都很是珍貴。
周如晦心底更是驚疑,他很想知道阿沅究竟是誰。
阿沅癡癡看着周如晦,她細細描摹他的眉眼,周如晦沒想到阿沅竟然回來就這麼急迫,他有些抗拒,但看着阿沅珍惜的目光,他霎時也想起自己的命運,不禁開始瘋狂了些。
在阿沅的耳邊,破碎的喘息聲尤為明顯,阿沅的眸子不禁深了些。
周如晦離開的時候腿都是軟的,他十分好奇阿沅怎麼精力那麼好。
阿沅再次回到朝堂,但之前的一切可能太順了,皇帝這邊有了問題,姝妃找來了阿沅,姝妃臉色十分難看,縱然皇帝已經寵她,但她總覺得什麼控制不住了,甚至姝妃還能察覺到皇帝若隐若無的忌憚。
姝妃:“看樣子玩大了。”
阿沅望着姝妃突起的小腹,她輕輕挑眉:“你真的怕麼。”
“你都不怕,我怕什麼。”誰都知道阿沅是姝妃的人,姝妃懷孕,但這并不是真的。
“隻不過這些日子要小心些。”阿沅告訴姝妃。
姝妃嗯了一聲:“我聽聞你之前在打聽皇後。”
阿沅和姝妃的在宮内一部分用人是重合的,阿沅也不覺得需要隐瞞姝妃,她點了點頭道:“我瞧上了一個人,似乎和皇後有關。”
姝妃一愣,阿沅過去在輕衣侯那裡性格十分活潑,但方姝了解阿沅,她是外熱内冷,所以這麼多年也沒個伴,但現在這棵鐵樹竟然要開花,真是稀奇。
姝妃笑道:“難得。”
阿沅:“看樣子你想說些什麼。”
姝妃:“原本那些也不過宮門秘聞,不值得一談,但你如今這麼說了,我确實是要和你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