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第二章扭轉的命運
滿樹繁花,盛枝依舊,腐朽的是命運,敗落的是人生。
腦子泛着痛,睜開雙眼,入目的是一片綠色,哪裡,這裡是哪,剛要起身,“嘶,好痛。”
我驚異的感覺到身上的疼痛,像是骨頭被捏碎了,完了,好像是全身都骨折了,不知過了多久,感覺身體好像好了很多,但精神上卻隻有深深的疲憊,又不知昏睡了多久,再次醒來時,感覺身體和精神已經好了,起來忽然發現自己躺在了一張床上,其實也不能說是一張床,隻是簡陋的用幾塊木闆搭成,上面再放上一個床單和一個被而已,看到這種景象,心裡充滿着不安,剛下床,差點沒摔下去,奇怪,這個床并不高呀,忽然瞥向自己的手,不安、恐懼、驚悚充斥着内心,天啊,我的手好小,估計身體也小了,正在我處于無盡的内心糾結痛苦中。
一個聲音在耳邊響起:“你醒了,小不點。”
我被這聲音吓了一跳,看向說話的人,一頭墨發垂于腰際,白皙的皮膚上橫過一字眉,鳳眼微微上挑,高挺的鼻梁下清冷的薄唇似笑非笑,而月白色的長衫松垮的穿着,明明應當很邋遢,但穿在他的身上卻隻有狂傲不羁的感覺,明明是個難得的美男,卻隻讓我冷汗直流,或許是他的眼神太直接,讓我有種我是一個實驗品的感覺。
“叔叔,你、你好。”我心裡的畏懼讓我不能完整的回答,總覺得哪裡不對勁,但因為這個人,腦子一片真空,無法讓思想轉動。
又聽到他的聲音:“小不點,你是什麼人呢,或者說,你的背後是什麼人呢,竟然把你扔到西疆,還是我的地盤上,我應該将你怎麼辦呢。”
他的表情仿佛是想到什麼有趣的事,但隻讓我感到恐怖,忽然他的表情一變,冷笑道:“小不點啊,你應該感謝你自己在這個時間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你絕對不會這麼幸運,還有,食物在桌子上,慢慢吃吧。”
說完便離開了。看着他離開,我忽然感覺自己可以動了,卻隻發現自己的手止不住的顫抖,背後早已被冷汗浸濕,呆了好久,我終于想起了一個恐怖的事實,那個男人穿的是古裝,而這裡,絕不是什麼現代。
變小的身體,被迫的穿越,我的心裡竟然痛的不可思議,眼淚簌簌的流了下來,想要停止哭泣,卻發現已經失去了停止哭泣的勇氣,詩儀,弟弟,叔叔嬸嬸,這些我珍愛的親人,也許我将永遠再也見不到他們,力氣也明白這一事實時瞬間抽空,腦子裡隻有那些曾經的畫面,叔叔嬸嬸待我如親生,弟弟待我如親姐,詩儀一直的真心不變,如今這些我都失去了,我現在一無所有。
也許讓其他人看到會大跌眼鏡,因為我在所有人眼裡我一直是個堅強的女孩,而現在的我卻隻像一個殘缺的木偶,沒有靈魂,渾身是傷,眼裡唯一的感情便是失去的痛苦,其實我知道,我并不堅強,我所有的防護便是我愛的人對我的關心。
那夜的雨,下個不停,原本承載着希望與絕望的醫院也沾染了陰沉壓抑的氣息,急診室裡,是與我羁絆最深的人,從下午到黑夜,等來的卻是死亡的噩耗,年幼的我以為那是絕境,卻不知之後曾經待我極好的親戚們厭惡的有眼光直接将我打入地獄的深淵,我像一個皮球推來推去,唯一沒被推走的便是他們瓜分的那份家産。
是在一年後,與親戚們斷絕關系的叔叔嬸嬸從國外回來,知道了這件事,便收養了我,原因是當年叔叔娶嬸嬸大家紛紛不同意,認為嬸嬸的身份配不上叔叔,在大家都給嬸嬸臉色時,隻有老好人的母親待她極好,所以嬸嬸在之後收養了我,後來叔叔帶我離開了那個城市,來到了A市,在父母死後,我的性格孤僻冷漠,那些想與我做朋友的人都被碰了一鼻子灰。
而我的生活也并不好過,直到詩儀的出現,從最開始看不上的捉弄,到最後成了最好的閨蜜,我的性格才開始一點點改變,最後擁有之後的生活。
可如今,一條手鍊竟扭轉了我曾經的生活。失去了所有的自己,隻有疲憊,看着手上的手鍊,内心泛起一陣陣厭惡,如果不是自己的好奇心,如果不是自己的小聰明,也許我還擁有昨日的幸福,這條手鍊,就像将人帶下地獄的鑰匙,也許所有失蹤的人,都被帶向這個陌生的地獄。
忽然有一條絲線穿過了我的腦海,惡魔的手鍊将我帶向此地,而其他人也未必不會來到此地,這個想法在我的腦海漸漸清晰,我忽然有了動力,對,我要尋找到其他人。
我坐了起來,走到桌子前,狼吞虎咽的吃下這些、額、難吃的飯,走出了房門,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這是雨林麼,茂密的古樹盤根交錯,厚重的樹葉遮蔽陽光,霧氣漂浮環繞,空氣中彌漫着陰冷和危險的氣息,忽然覺得我要感冒,最近留冷汗的次數太多了,
“小不點,活過來了。”
聽到了那個人的聲音,我怯怯的回頭答道:“叔叔,我,我···”
那個人冷冷的看着我,聲音堪比這片雨林的空氣,陰沉冷酷,
“你出現的時機真是太完美了,完美的想讓我殺你都下不了手,所以,當我的徒弟吧。”
聽到這句話,我心裡猛地一驚,這不是我曾經看過小說的套路,因為在那個人的眼裡,我可疑,膽小,又不天賦異禀,而那個人看我的眼光,也并非是欣賞我,在他的眼中,我更像一個玩具,
“我···”拒絕的話還未說出口,那人便打斷道:“小不點,原來你有在這片遍布毒蛇猛獸的地方活下去啊。”
聽到這句話,我又忍不住想哭,我無法拒絕,在沒有人關心你的世界中,撒嬌也是一種奢侈,在沒有重視你的人的存在中,驕傲隻是一種可笑,隻有真正重視你關心你的人,才會給你特權,我卻沒有拒絕的權利,因為在我想的方法,竟沒有一個能夠讓我逃脫困境,呆呆的笑,許了一聲好,叫了一聲師傅,之後在這一年之中,我想,假如當時我嘗試一種辦法,也許在這一年内,我的生活便不會一直活在他的恐懼下。
“感覺怎麼樣。”
微微激動的聲音響起。“
在昏迷中,我能夢到最美好的回憶,真是催眠的好東西。”
我有些嘲諷道,在這一年裡,我大約搞清楚了一些事情。
我的年齡大約是六七歲,也我所在的地方叫西疆,是一個擁有強大生态系統的地方,望不見頭的樹海,尋不到的珍藥,在這裡應有盡有,當然,與之相對的還有錯綜複雜的地形,無盡的毒蟲猛獸,是所有醫者毒師的天堂與地獄。而收我為徒的人叫喬維,是一個毒師,定居于西疆,而在這一年的了解下,他并太不算喜歡西疆。
他雖然在與世隔絕的西疆研究毒術,但他應當更愛外面的世界,因為在和他相處時,他極有抱負,但應當是被某種原因束縛,甘于呆在沒有人煙、隻有毒蟲猛獸的西疆。
而他應當出身于富貴人家,第一眼見到他,雖然他衣着邋遢,但從他的言行舉止中卻并不會感到粗魯無禮,和他相處久了,就會發現他在很多方面都極為講究,身上有一種名士的風韻。
“渙月,今天我會晚回來,你自己做飯吃吧。”
“知道了。”我冷冷的回複。
喬維每隔幾天都會消失一天一夜,到第二天早上回來,他有時候會開心,有時候是失望,但無論怎樣,那天是我最好過的一天,不會學那些奇怪動物的藥用價值,從而見到讓人厭惡的動物蟲子,也不會恐懼又成了試藥者,忍受各種各樣的痛苦。
他走後很久,我忍着身體的疲憊起來,在喬維給我設計的小竈台上做了飯,喬維是一個很厲害的人,但在我眼裡他的敗筆是他的廚藝,實在不敢恭維。
而他是當初在某一夜未歸來,并且忘記給我做飯,那時我在前一天又被試藥,傍晚時我餓得不行,昏沉沉的做飯,吃了幾口便倒在床上。
第二天喬維回來看到桌子上的剩飯,于是就将做飯的任務交給了我,又因為我的“年齡”和身高,所以為我做了這個小竈台。
吃完飯,忍受身體的疲憊,看了會《毒經》,便睡着了,一覺起來已經第二天上午了,竟然發現喬維還沒有回來。
這是以前從未發生的事情,等到了中午,匆匆吃了一點東西,焦急的心情一直沒有平複。
喬維他對我的确算是狠毒,但他從來除了在煉藥之外一直對我極好,喬維在煉藥時的确總在我身上實驗。
但我們不過是相互利用,他利用我觀察藥效,我利用他學習高超的毒術和武功,
“啊啊···”我的性格真是奇葩,因為年幼的經曆,别人對我好一點,即使日後做了什麼錯事我也總為他們找開脫的理由,即使知道這個習慣不好,但總是不經意間把别人往好了想。
等到中午,喬維一直沒回來,我心急如焚,而身體已經好很多了,腦子一熱。
便拿着驅蟲粉和各種東西的解藥匆匆忙忙地出去了,到了西疆的森林中,找了半天,腦子清醒過來,才明白自己到底幹了什麼 。
我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子拿着一點解毒粉竟然闖入了盡是毒蟲猛獸的西疆,但已經出來了,再回去就太不甘心了,可心裡确實是非常恐懼的,詭異的叫聲,濃淺不一的異香,明明知道自己身上有防止這些東西靠近的藥,但心裡面依舊毛骨悚然,心髒跳動快的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