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黃從小接受良好的衛生教育,懂事後幹過最出格的事不過是在别的公狗尿尿上蓋了自己的,就這樣還被朱芽訓了一頓,來到異世,即使是自己也隻能露天解決,也就不再管朱大黃任由它釋放天性了。
不會釋放過頭了吧?朱芽蹙起了眉頭。
“汪汪?”怎麼了?朱大黃吐舌頭。
“你坐好,我檢查檢查!”朱芽命令朱大黃坐好,圍着它繞上一圈,卻不見有什麼污漬。
難道是沾染上什麼氣味比較奇怪的東西了?
“朱大黃,你剛才去哪了,招來這麼一身味?”朱芽嚴肅質問。
朱大黃無辜的瞪着豆豆眼,忽的,它似乎腦子裡靈光一閃,叼着朱芽的背簍袋子扯着她往一個灌木叢鑽去。
随着朱大黃的腳步穿越一片密集的灌木,朱芽看到它停在一片鼓起的落葉堆前,朱大黃身上的臭味正是從這落葉堆裡逸散的。
這是什麼?朱芽瞧着那落葉堆的形狀,心裡有了不好的預感,她正想把朱大黃給叫回身邊,哪知它竟直接将落葉堆扒開,露出一隻蒼白的小臂。
朱芽吓得三魂七魄都飛上天,一個趔趄摔在地上。
沒有什麼比看到同類屍體更可怕的了,即使是和劍齒虎面對面掰頭也無法與之相比。
“死……?死……人?”半個月前她是多麼渴望見到一個同伴,但不意味着是以這樣的方式見面。
朱芽平複了一下心情,強忍着不适站立起來,一張臉血色盡褪幾乎與那手臂無差。
她杵着長矛一步步靠近,那落葉堆被朱大黃扒了個幹淨,朱芽這才看清楚“屍體”樣貌。
是一名男性,身型高大,頭發胡須雜亂幾乎看不出真實面容,渾身未着寸縷,蒼白的軀體上布滿大大小小的傷痕,最重的傷口集中在胸口和大腿,這大概是導緻他“死亡”的原因。
朱芽凝視着他身上的傷口,看起來像某種野獸的利爪形成的,她打開自己的腰包,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劍齒虎的足爪放在“屍體”的傷口處比較。
果然是劍齒虎,但不會是朱芽獵殺的那一隻,畢竟它早已經死的透透的,皮毛都給她扒下來當墊子用了。
朱芽無奈望天,生活在野外,根本不存在安甯一說。
她收好足爪,站起身來打量着這具“屍體”,他的骨骼很大,肩膀幾乎有兩個自己那麼寬,上面附着緊實強壯的肌肉,看起來“生前”運動量不小;手掌腳掌非常粗糙,腳底足弓很明顯,和現代人類的正常足底不太一樣。朱芽不認為生活在優渥社會的人類會喜歡光着腳在野地裡奔跑;用矛尖輕輕撥開掩蓋“屍體”面容的毛發,也隻能隐約看出一些輪廓。
看起來像個東歐人,朱芽心裡想着,一個和劍齒虎搏鬥的東歐野人。
可惜,他“死”了。
朱芽正天人交戰着是否該給這個“同類”挖墓立碑的時候。
朱大黃汪汪叫了兩聲,拱了拱“屍體”的手臂。
朱芽疑惑道:“你不會想讓我帶走他吧?這不是能吃的東西!”
朱大黃依舊汪汪叫着重複剛才的動作。
聰明的小狗認得出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朱芽愣了半天,腦子突然和朱大黃對上線了。
她面色糾結的蹲下身去:“難道是說,他還活着?”朱大黃咧起嘴,停止了吠叫。
朱芽顫巍巍地将手指放在“屍體”高挺的鼻梁下,非常微弱的呼吸噴薄在皮膚上,她一個激靈,背後冷汗如雨。
撿了個“屍體”倒還能就地埋了,這撿了個半死不活的人總不能随便給扔了吧!
朱大黃,你可真能給我找事!
……
辛苦砍來建房子的竹子先做成了擔架,朱芽一邊費勁拖着一邊咬着牙在心裡臭罵朱大黃。
傻狗還以為自己為主人做了件大好事可勁樂着呢~
白撿個人,這是多麼值得表揚的一件事!朱大黃心裡念着兩個大雞腿,尾巴都給甩出重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