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成一一路捂着自己的眼睛逃去了醫院,他報了警,挖人眼球的如此惡劣的行徑,警方馬上就派人前往了那片别墅區,但那片别墅區已經爛尾很久了,四周也沒有裝監控,隻會有流浪漢在那裡住着。
警察去到伍成一所指的别墅的時候,那裡隻剩下牆上和地下的紅色的痕迹,人已經不見了。
如玄元真所想,隻要有人在,陣法雖然繪制繁雜,但總能畫出來的,陣法的血迹來源于附近的一個流浪漢,這個流浪漢隻是失血昏迷,沒有死亡,他也不知道是誰傷了他。
這座城市近來沒有人口失蹤報案,警方調查了伍成一的履曆,伍成一曾經做過道士,除此之外隻是個普通的打工人,而且伍成一還沒有見到挖他眼睛的人長什麼樣子,想要調查出結果還需要花費時間去追查。
玄元真去找伍成一的時候,他已經在醫院包紮了眼睛,回到了家中。
伍成一沒去上班,請假了,正坐在昏暗的房間裡,呆呆地看着電視。房間裡,隻有頂上的吊扇慢悠悠地轉動着,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響,與電視裡傳出的聲音交織在一起,顯得格外冷清。
玄元真悄無聲息地穿過門,一眼就看到了伍成一那被白色紗布緊緊包紮着的左眼,他愧疚于是自己害伍成一至此,“阿成,你……”
他剛開口,就被伍成一的舉動打斷。
伍成一猛地抄起身邊的遙控器,用盡全身力氣向玄元真砸去。
玄元真下意識地閉上了眼睛,可他如今是魂體狀态,遙控器徑直穿過他的身體,重重地砸在了牆上。
遙控器瞬間散開,裂成了好幾片,上面還沾染着殷紅的血迹,那是伍成一方才指甲插進手心裡流出的血。
玄元真睜開眼時,伍成一站了起來面對着他,伍成一的頭發一夜白了許多,他指着自己的左眼,憤怒地向玄元真咆哮,“玄元真你他媽讓我幫你,現在我付出的代價就是這樣?!”
“阿成,對不起!我一定找他們出來,我給你賠錢,你——”
“哈哈,找他們出來有什麼用,賠錢有什麼用?”伍成一冷笑,他吼得更加大聲,“你在惡心誰??他媽的這些能讓老子的眼睛回來嗎!!!”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砰砰砰的劇烈拍門聲。“砰砰砰!”
好像是鄰居。
“大早上的在這發什麼瘋!拆樓一樣,别人不要睡覺啊?!再吵我就報警了!”
“......”
伍成一喘了一口氣,他直直地看向玄元真的眼睛,手指向門外,聲音恢複了平靜,“滾,滾出去。”
“别再來找我。”
“......對不起。”玄元真滿心愧疚,跪下給伍成一磕了一個頭,伍成一不為所動,他隻好先離開伍成一的家。
玄元真下樓時,卻發現陸瀾找了過來,她身邊是陸陵,玄元真的聲音有些顫抖,“陸瀾,你怎麼會在這裡?”
陸瀾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皺眉,“你怎麼了?我算了一卦,卦象不太好,招你的魂,你沒有回應,就過來找你了。”
玄元真搖頭,神色黯然地說:“我沒事,我......那個陣法找到了,我的道友被他們挖了一隻眼睛,我,我害了他......”玄元真陷入了自責,開始絮絮叨叨地說着。
陸陵似乎察覺到了什麼,突然擡起頭,看向這棟樓的中間層,那裡是陽台的位置。
好幾層樓的陽台都有人在活動,看不出有什麼異常,陸陵看了一會,才低下了頭,他說道:“那他們一定還在這座城市,帶我去陣法那邊,我能找到他們。”
玄元真在前面帶路,陸瀾和陸陵跟上,他們都沒有注意到,他們的身後,某一層陽台的角落裡,有一隻眼睛靜靜地注視着他們的離去,眼中滋生着黑暗的情緒。
伍成一是天生的陰陽眼,從小就能看見鬼,他的長輩就帶他去找了道士學藝,他雖是天生陰陽眼,在修行上的天分卻不高。
玄元真是他在外幫人做法時結識的同行,玄元真天分高,學得東西又多又雜,時常幫助他,一來二去兩人就有了交情,時常保持着聯絡。
伍成一不像玄元真,他對付鬼怪要廢很大一番功夫,那些被他處理的鬼大多面目猙獰,身上散發着濃烈的怨念,這讓伍成一的膽子越來越小。
後來,他實在承受不住這份恐懼,便放棄了道士的身份,回歸了普通人的生活。
“玄元真,你身邊有這樣的一隻厲鬼,卻叫我去涉險,害我丢了一隻眼睛......”
去往那棟别墅的路被警方封鎖了,隻有陸陵過去,陸瀾和玄元真一起留在外邊,玄元真還在喃喃自語,“我不該麻煩他的......”
陸瀾問:“要是給他找回了眼睛,能裝回來嗎?”
玄元真苦笑着搖頭,“除非是上清天醫院的神仙來了,否則又怎麼可能裝回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