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人體上摘下來的陰陽眼必須立刻保存或用到陣法中,否則會很快衰敗,敖宜衆人知道那個道士逃走後必然會去找人來,所以他們馬上就收拾東西離開了,連帶着那些鬼也帶走。
他們手上的招鬼幡可是百年前就制作的,用了幾百人祭旗,論陰氣,最是引鬼無疑,論煞氣,這世間估計也無鬼能敵。
他們将陰陽眼放入特殊的器皿中保存,當即就啟用了陣法,站在陣法中心的敖陰投擲錢币,錢币落在幾個位置上,給出了生辰八字,站在陣法南側的敖宜手上拿着紙币,他的手不受控制地動作,被無形的力量驅使,一筆一劃地寫出九個字,筆尖着力很深,穿透紙背。
【玉牌中竹樓内東南方】
陣法中心的眼球迅速失去生機,就要變成一塊毫無生氣的石頭。敖陰笑着說:“接下來,隻要根據這個生辰八字,就能算出那個人的位置了。”
“那個道士的眼睛還挺好用的,之後找到他,把他的另一隻眼睛也剝下來吧?”敖貳在一旁說道,聲音中帶着興奮和殘忍。
眼睛變成石頭,便代表它再也不能用了,用一個人窮盡一生能看到的東西為代價,去看與陣法物品相關的人的位置,不可謂不殘忍。
堆在陰暗房間中的鬼魂,被拉扯着化作一縷縷陰氣湧入陣法中,這些鬼大多是些孤魂野鬼,死後或心存執念去找自己執念的東西,從而在世間飄蕩,待他們忘了就會入輪回,如今卻不行了。
他們很多在招鬼幡的作用下沒有意識地變成了燃料,有的在中途恢複意識了,難以逃避隻能哀嚎。
敖陰将陣法得到的信息發送給周家的人,并删除掉發送記錄。
敖宜突然想起了什麼可怕的事情,臉色變得有些煞白,“我之前和阿陽也去過東南方的一個竹樓,那時候我們是跟着一個道士的蹤迹去的,還帶了一隻厲鬼,那個地方卻有另外一隻可怕的厲鬼,至少是鬼王級别......”
“他沒有殺你們?”
敖陽心有餘悸地搖了搖頭,“他…… 他放過我們了。”
敖陰感興趣地挑眉,“哦?那就是一隻有意識的鬼,那個竹樓,一定有玄妙之處。”
他們四人相互對視,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貪婪,就在他們對視的時候,沒人說話,整個房間突然陷入了一片死寂,安靜得讓人頭皮發麻,好像連呼吸聲都消失了。
敖陰眼神一厲,猛地抽出一旁放着的銅錢劍,“誰?!”
一隻蒼白的手撿起地上的一個梳妝盒,陸陵将它打開,裡面放着一個娃娃,娃娃的腮紅是血色的,還給她縫上了頭發,穿上了小馬甲,紮了發型,非常讓陸陵熟悉的造型。
這是仿照周予瀾制作的娃娃。
地上還有其他的,書,筆,梳子,布娃娃......這些富有年代感的東西,都被保存得很好,很好地保留前人的氣息,都是周予瀾親密接觸,且長時間放在身邊的東西。
敖陰的手劇烈顫抖起來,他手上的銅錢劍寸寸紅線斷裂,這柄銅錢劍同樣也年代久遠,但面對這隻突然出現的惡鬼,它完全不堪一擊,“铛铛铛......”
一個個的銅錢掉落在地上,敖宜見狀,撲過去要拿招鬼幡,他的手指卻360度地扭曲了。
敖陽匆忙念咒,要将符紙貼到陸陵的身上,卻被揮手間反彈回去,符紙倒着打回到他的身上,他吐了一口血。
敖宜不但手指扭曲了,他的四肢也開始朝着詭異的方向旋轉,他疼痛地倒在地上哀嚎。
敖陰沖吓傻了的敖貳喊到:“跟我一起拿招鬼幡!!”
陸陵看着他們的動作,嘴角露出一絲冰冷的笑。
敖陰和敖貳越是接近招鬼幡,越是艱難,明明隻是一米多的距離,卻仿佛隔着一道無法逾越的鴻溝。
他們的七竅逐漸滲出血,身體也被無形的力量扭曲變形,就在他們忍受着疼痛即将一起握住招鬼幡的時候,他們的眼前出現了那個白影。
陸陵輕松地将招鬼幡拿了起來。
招鬼幡可以号令房間中的鬼,陸陵有些可惜,“本不想讓你們如此輕易地解脫。”
他輕輕晃動招鬼幡,房間裡安靜待着的鬼紛紛站了起來。
越是修道,與陰氣接觸地越多,道士的□□就越與普通人的不同,對鬼來說,越是美味滋補。
陸陵平淡地命令道:“來,把他們吃了。”
衆鬼聽從陸陵的命令,如同餓狼往敖儀門衆人身上撲。
一時間,凄厲的笑聲、哭聲、痛叫聲在房間中交織,陣法中的都是通靈之物,鬼可以碰到,餘下的幾十隻鬼撲過來時經過它們,将它們踩踏破壞。
陸陵燃起了幽藍的鬼火,這些物品化成了粉末,他等到房間中的道士都沒了聲息,他才提起房間角落的道士們的行囊,離開了房間。
他下樓時,玄元真、陸瀾和唐清昀剛來到樓下,唐清昀看到了這棟荒廢樓上殘留的鬼火,他眯了眯眼。
玄元真則驚訝地看着他,“你、你将他們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