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看到煙花升起,立刻就吩咐埋伏在四周的手下開始行動,又讓人去給阿克塞王子送信。
隻是她還來不及高興,卻聽到了打鬥的聲音。她本以為不過是零散幾個沒有喝過酒的守衛,就沒有放在心上。
隻是打鬥聲越來越響,不一會兒,四處都是厮殺的聲音。
她立刻意識到事情有變。
王妃連忙帶人去找賈政一行人,誰料那個帳篷早就空無一人。而他們竟然迎面遇上了也來找賈政的塔列将軍手下的人,仇敵相遇,立刻厮殺在一起。
安靜的草原上空,一簇簇煙花升起來,沙粒落在打鬥的将士們身上。他們無心擡頭欣賞煙花,隻看得到眼前的敵人,隻有一個個将他們殺死,自己才能保全一條性命。
而此時的賈政,早在晚宴剛開始時,就溜了出去,此時正躲在遠處暗中觀察。
收到消息的阿克塞将軍很快加入了戰局,而他本以為應當是輕輕松松的收尾,卻越打越艱難,似乎塔列手下所有的将士也都參與其中。倒在地上的隻有拼殺緻死的士兵,哪裡有中了迷藥倒地的人呢?
就在阿克塞率領手下五千将士進入營地時,外圍塔列的手下早就将這裡包圍起來。這一仗,再無任何妥協的可能,總有一方要以慘敗收場。
天邊剛泛起亮光時,賈政看到了遠處又趕來一大隊人馬,師長山說旗幟上寫着汗可王子的名字。賈政終于放了心。
賈政帶着自己手下的人離開了這裡,背後屍橫遍野,全是突厥人自相殘殺的痕迹。
“往哪裡走?”
前面突然橫出十幾匹馬與二十多個突厥士兵,擋住了賈政等人的步伐。
賈政看了一眼衣袍沾滿鮮血和泥污的王妃,又看到她身後馬背上的傷員,忍不住暗自感歎王妃的堅韌,便道“王妃竟然能突出重圍,我實在佩服!”此時師長山已帶人擋在賈政前面。
“如果我是你,與其出一口惡氣,不如盡快撤離,也可保存實力。況且,王子的傷勢好像挺嚴重的,需要盡快醫治!”賈政又勸道。
“如果我非要你的命呢?”王妃怒喊道。她心裡暗恨賈政的反水,也責怪自己的輕信。
賈政卻笑了笑,“我不過是計劃中的一個棋子,沒有我,還會有其他人來。南北兩邊的根本矛盾不解決,以後總少不了戰争。”
“死到臨頭,還來講大道理嗎?”王妃又道“我最讨厭你這副故作清醒的樣子!”
賈政并不理會,他向王妃身後指了指“王妃,你看後面。”那裡已有數百士兵正向這邊行進。
王妃沒有回頭,她必須要讓賈政也吃點苦頭。隻見她手中銀光一閃,忽然射出一枚飛镖,賈政躲閃不及,被她射中了肩膀。
“總是讓我出了一口惡氣!下次再見到你,可不要再像個世外高人了,我平生最恨這種人!”王妃自覺恨意稍緩,便大笑一聲,立刻翻身上馬,率衆離開了。
賈政強忍着疼痛,對師長山說了一句“先離開這裡再說。”
此處不僅來了汗可王子的八千援兵,還有三千名封嚴派來的士兵,由呼延朗帶領。汗可王子親率士兵來此收尾,他見賈政受傷,立刻叫來軍醫為他醫治。
隻是那飛镖深深嵌了進去,形狀又不規則。雖沒有淬毒,但傷口痊愈起來實在很慢。
但賈政已經很是慶幸了,十幾個人遊走在突厥人的腹地,又做這樣危險的行動,能保全性命,也全靠上天仁慈。
善後自有呼延朗操心。而根據雙方的約定,汗可王子讓呼延朗将所有戰死的突厥士兵都算作了漢人的軍功,并且允許他們帶回部分死者的頭顱,好回去按功領賞。還有一些牛羊作為繳獲的戰利品。同時,他還需要履行承諾,五十年内不再南下侵犯。
賈政随着軍隊回到了葉榆城。一路上再無需要擔心的事情,賈政也不再逞強,安然地躺在馬車上,隻想快點養好傷病,不然回到京城,又要讓家人擔心了。
呼延朗帶着将士們,享受着凱旋帶來的榮譽和封嚴為他們準備的歡迎儀式。賈政這個無名英雄,自己坐了頂小轎子,回了城裡的住處。
聽着城中歡慶的喧鬧聲,賈政隻想好好睡一覺。
次日一早,賈政便去了封嚴處與他彙報這次任務的過程。
“存周,這場仗打得這麼漂亮,多虧了你!”封嚴笑道。
“聽說你受傷了,如今可好些?”他又關懷道。
賈政輕輕摸了摸肩上的傷口,笑道“一點小傷,不妨事的。”
“大人,我在塔列将軍那裡,還有意外發現。”賈政正色道。他說罷,拿處一個小布包裹,起身遞給了封嚴。
“裡面是忠順王爺和塔列将軍串通的信件。”賈政說道。
封嚴震驚之餘,立刻打開包裹。粗粗看了一封信,便問道“上面的确有他們二人的印信,隻是這樣機密的東西,你怎麼拿到的呢?”
賈政笑道“那日我暗中與塔列說明了情況。我說阿克塞将軍讓我配合他們暗害将軍,并把計劃都說給了他。塔列就說道忠順王爺本來是與他聯合的,阿克塞這樣的行為實在太過無恥。”
“我就趁機與他又訂了一個計劃,不過是将之前的略微調整,好讓他以為我是誠心助他,沒想到他很容易就上當了···”
“你這樣膽大嗎?他就這樣信你?”封嚴笑問道。
“最開始,我就讓手下傳了一封信給他,那信是我仿照忠順王爺的筆迹寫的。”賈政解釋道。
“印鑒也是你仿的嗎?”封嚴又問。
賈政笑着搖搖頭,說道“隻有那一封的印鑒是假的,大人手中的這些都是從他那裡偷來的,都是真的。”
“你既然能想到仿冒印鑒的做法,恐怕王爺也不會輕易承認這些信···”封嚴猶豫道。
“并不是要拿這些信與他對簿公堂,隻要能有一點威懾作用就好。”賈政便道。
封嚴卻歎口氣,又道“那天晚上除了讓塔列将軍和阿克塞王子逃走了,他們的手下死了一半,一半被汗可王子降服了。
“這樣的大捷,聖上定會重重嘉獎大人的!”賈政笑道。
“我隻求可以功過相抵,聖上不要再追究我先前的大錯就好了!”封嚴又歎道。
賈政卻神色古怪,他問道“呼延将軍沒有向您彙報嗎?”
封嚴忙問“什麼事情?”
“存周何必這樣着急呢?我本來想着今天再說呢!”呼延朗笑嘻嘻走了進來,一改往日沉穩肅穆的面容。
“原來是你們兩個在背後算計我呢!”封嚴拍了一下桌子,又道“有何隐情,趕快從實招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