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馬車到勞瑞斯頓花園街5号的時候,約翰感覺它的速度尤其快,粗略估計需要四十多分鐘時間的車程,這匹黑色駿馬居然隻用一半的時間就到達目的地,這甚至讓他覺得這樣的好馬不用做賽馬實在是暴殄天物。
但坐車坐到面色不佳,精神有些萎靡的雷斯垂德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
“華生醫生,你沒有哪裡感覺不适嗎?”
約翰搖頭,“或許是雷斯垂德警官你暈車了。”
他又一次遞給他一顆自制的糖果。
雷斯垂德猶豫了一下,接過後拆開放進嘴中,薄荷的清香成功掃去他昏沉的暈眩感,居然讓他重新打起精神來。
他看看自己手中的糖紙,“天哪……醫生,你做的糖果難道是專門緩解精神,維系理智的藥物嗎?”
約翰無奈,“怎麼可能,隻是最普通不過的薄荷糖而已……當然,前兩天我還做了蜂蜜糖,對付一些不願意看診的小孩子倒是非常有效果。”
就在他們對話的時候,比兩人提早一步下車,步行來到勞瑞斯頓花園街的歇洛克姗姗來遲地出現在門邊。
然後他一把扯住了從路旁急匆匆就要踩着泥地進門的葛萊森警探。
後者滿面怒容地回過頭來,試圖用自己的黑手套将他的手從自己胳膊上拂下去。
“你在幹什麼!而且這裡是案發現場,誰允許你這樣私自闖入?!”
“閉嘴。”
對方冷淡的話語令葛萊森的責備不由一頓,而看見對方饒有興緻,認真觀察地面馬車輪印的時候,更是覺得對方古怪異常。
歇洛克從門前的車輪印,一直看到室外的足迹,最後終于松開了葛萊森的手臂。
葛萊森揉了揉自己的胳膊,感覺自己恐怕拼了命去抓捕犯人時的力道,都沒有這個人剛才随手一抓時用力。
他悄悄往後倒退一步,想離這個人遠一些,再找另一個巡警将他從現場趕走。
不過剛往後倒退一步,他就感覺自己的肩膀撞上了其他人。
回頭看去,葛萊森認出來者是自己同僚雷斯垂德身邊的下屬梅森·凱迪普裡奧。
葛萊森連忙拉住他,“梅森!趕緊把這破壞現場的家夥趕出去!”
戴着白手套的梅森語氣還是一如既往地沒有任何波瀾起伏。
“這位是雷斯垂德隊長請來的偵探。”
葛萊森的動作頓時一滞,說話的語氣裡滿是不可思議。
“這個怪人就是雷斯垂德不知千裡迢迢去哪兒請的偵探?!他看起來一點經驗也沒有!”
歇洛克從房屋門前的花草中直起身來,語速不緊不慢地提醒葛萊森。
“首先破壞現場的,明顯是你們這群沒有任何章法,就随意讓所有人進進出出的警探們。”
他像是一點也不在乎蘇格蘭場是否有顔面留存的問題,直截了當地就如此說道。
剛巧打開屋門的雷斯垂德聽到這句話,不由沉默。
葛萊森立馬看向自己的同僚,“嘿!雷斯垂德!你這是從哪裡找來的三流偵探?!”
“不……”雷斯垂德有些頭疼于自己該如何向身為普通人的葛萊森解釋,他隻好先轉移話題,“總之先進門,我會讓梅森守在門口,暫時不要讓無關人員入内。”
葛萊森立馬借着這個理由,迅速與歇洛克拉開距離,他嘟囔着一些抱怨的話,迅速先進了屋門。
走在後面的雷斯垂德,與正和約翰并行的歇洛克低聲說道:
“我以為您會直接用一些……儀具或者能力,就能找出兇手。”
就如絕大部分擁有尋人追蹤能力的使者們一樣。
“如果這種方式有效的話,你們白騎士團第四組難道沒有專門尋人的使者嗎?”
歇洛克一針見血地指出關鍵。
“當然,如果能突破至你們口中的七階,也能無視種種限制,強行找出自己想找的低階位之人。”
聞言,雷斯垂德看起來有些窘迫。
“梅森的能力就是尋人,但是很遺憾,兇手看起來最起碼是三階的使者或是惡魔,我們無法利用能力或者儀具找到這個人的行蹤。”
“在被現實法則覆蓋的世界裡,即便是睡夢中殺人,也需遵循一定的規律和法則。”
歇洛克說道:
“五階以下的超凡能力使用者,都需要儀具或儀式陣法的配合。”
“更多時候,沒有遠程能力手段的使者和惡魔,其實和普通人沒有兩樣,需要近距離接觸被害者,才能對他們造成傷害,甚至在此過程中,他們會被刀劍和子彈所威脅,部分使者惡魔,在沒有儀具的保護下,脆弱得甚至比不上街邊的普通打手和小混混。”
“所以,有時被你們忽視的常規尋人方式,反而更适合這種時候。”
他們走進死者錐伯所在的房間。
現場顯得很是空蕩,死去的男人孤零零地倒在地闆上,臉上的表情還凝固在極端憤怒和恐懼的混合上,叫人看一眼就會有生理性的不适。
而距離死者不遠處的地闆上,有着用血寫下的幾個單詞。
“R、A、C、H、E……‘瑞秋’?”
約翰将這幾個單詞組合起來,嘗試着念出它們的組合結果。
他又低頭看向死者的面容,雖然看到那種表情的第一瞬間都會讓人感覺不适,但他畢竟從戰場退役,接受能力更強。
死者錐伯身體表面不見任何創傷,但嘴唇泛着不正常的青黑色,身軀幹癟得如同幹枯的薪柴。
屋子角落裡殘留部分草木燃燒的灰燼殘渣。
“看上去是藥物中毒而死。”歇洛克說道。
他讓出位置給約翰。
“當然還需要你這樣更專業的人士再檢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