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瑟·夏朋婕神情不善地盯着眼前的葛萊森。
“這位警探,我已經說過了!錐伯和他的秘書約瑟夫·斯坦節遜,的确幾天前暫時租下我們家的房子落腳。”
“但我當時和錐伯發生争執和沖突,是因為那個該死的美/國/佬先對我姐姐愛麗斯動手動腳!”
阿瑟·夏朋婕的姐姐愛麗斯·夏朋婕,與他們姐弟兩人的母親站在一起,同樣面色難看地看着葛萊森。
葛萊森胸有成竹地說道,“然而阿瑟·夏朋婕你是個藥師,又恰好在這幾天和錐伯發生過争執,錐伯又恰好死于毒藥發作。”
“這麼多的巧合,反而就不是巧合了吧!”
阿瑟捏緊拳頭。
“我要是想殺那個流氓,還需要這麼顯而易見的手段?!”
“别說了阿瑟!”
他的姐姐愛麗斯面色蒼白,身體搖搖欲墜。
原本錐伯動手動腳這件事,加上鄰裡的風言風語,最主要的是日常使用超凡能力,導緻的幻覺幻聽,已經夠讓她覺得痛苦,現在找上門的警探更讓她快要神經衰弱。
四周無形的視線似乎已經快變得和針紮一樣,愛麗斯覺得那或許是代表自己距離即将堕落的懸崖又近了一步。
她和弟弟都身負超凡能力,可沒有通過教堂魔藥得到的力量更加不純,距離魔鬼似乎也就更近。
近期她的幻聽幻視都變得越發嚴重,甚至在前幾天錐伯這個不知死活的家夥想對她占便宜的時候,切實動過殺了他的念頭。
不過弟弟和母親的出現,讓她清醒過來。
倫敦不同其他地區,福音教總會亦伫立在這裡。
如果她敢對一個普通人使用超凡力量,那必定是要被關押處刑。
到時候她的家人該如何是好?她完全不清楚超凡力量的老母親怎麼辦?
所以她忍住了内心中來自魔鬼的誘惑。
可沒想到,錐伯還是死了,并波及到了他們一家原本安靜的生活,引來了不必要的關注。
愛麗斯又揉了揉太陽穴,感覺那裡突突地疼。
葛萊森盯着他們。
“愛麗斯·夏朋婕小姐,你應該明白,現在我們是懷疑夏朋婕先生就是兇手……”
愛麗斯看着這名警探一張一合的嘴,想起在河中污水裡逐漸腐爛發臭的魚重新睜開泛白的眼珠,并說着令人不快的話語。
她忽然感覺一陣憤怒,感覺自己明明身負不一樣的力量,竟然還要在這裡聽如此愚蠢和不講道理的發言。
将這條臭魚從水裡拎出來,再踩爛一次如何?
愛麗斯忽地緊緊閉上眼睛,然後再睜開的時候,态度極為冷漠地,對滔滔不絕的葛萊森發出警告。
“如果你再這樣口無遮攔地誣蔑我們,我不介意告你诽謗,并讓你付出代價!”
她感覺頭腦昏昏沉沉。
她需要藥。
需要更多的特效藥來穩定自己岌岌可危的理智狀态。
***
“我沒想到葛萊森居然找到了,錐伯和他的秘書斯坦傑遜曾經落腳的地方。”
歇洛克翻閱了一遍夏朋婕一家的資料,然後指着他們一家身高都不算太高的照片說道。
“這裡面三人有誰的身高和兇手差不多嗎?”
“但看目擊者的說法,阿瑟·夏朋婕曾經在錐伯去世前幾天晚上,和他發生過言語争執和肢體沖突。”
“如果不是見過你條理清晰的推理,我也會根據經驗和思維慣性,以為阿瑟·夏朋婕是兇手的。”
約翰接過他手裡的資料看了看。
“争執如果能當做行兇的證據,那整個倫敦一天得有上百起兇殺案。”
歇洛克說道。
雷斯垂德不由喃喃說道。
“說實在的,福爾摩斯先生,您有時說的話,邏輯清楚得讓我覺得可怕。”
畢竟他清楚知道眼前的“人”曾經以非常人的姿态出現過,或許“歇洛克·福爾摩斯”也不過是其僞裝之一。
但祂擁有着和人類如此類似但不同的思考方式,包含着絕對清晰的邏輯推演,和冷靜淡然的分析推理。
立起豎高領,戴着壓低黑帽的馬車夫,驅趕着馬車來到夏朋婕住宅附近。
他們三人下車,步行路過一條流速湍急的河邊。
“這些天倫敦附近礦區的水壩似乎被有心人破壞,導緻有些城區一直被泡在水裡。”
約翰看了看水面說道。
“污水可能會導緻瘟疫的蔓延……報紙上也對這件事的主謀争執不休。”
“那片礦區屬于艾斯公爵,緊鄰在一起,屬于福諾克大公名下的礦區,也一樣損傷慘重,但在報紙上公開指控兇手是另一位大公福諾克的,不是艾斯公爵,反而是亨伯侯爵。”
“福諾克和亨伯兩家素有積怨,吵起來也不奇怪。”
“艾斯公爵現在搖擺不定,女王陛下牽制三方,但這件事影響不小,需要給出一個令公衆滿意的答複。”
“現在三方口舌都在報紙上混戰,說到底也是為了政治利益的博弈。”
歇洛克不甚在意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