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合這些信息,還不明顯嗎?”
“你在找金玫瑰莊園。”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
青年被震驚到幾乎連說話都變得磕磕絆絆起來。
約翰拍拍他的肩膀,把他從那種不可置信的恍惚中驚醒。
“先進來坐吧。”
“哈德森太太,麻煩你泡壺茶。”
三人在起居室落座,互相介紹後,青年有些局促地開口。
他的名字是艾倫·威廉斯,原本在柯芬園藝場那裡買了份報紙,但被風吹跑後,他急忙彎腰跟着跑了幾步去撿,一位肩膀上趴着灰鼠的報童幫他按住,遞還給他,但沒想到再擡頭時,竟然已經站在了這條街上。
他迷茫地詢問街上的行人,沒想到竟被告知這裡是貝克街。
主知道園藝場和這裡距離有多遠,他怎麼也想不通自己是如何在幾步間就來到這裡的。
結果他想離開時,卻發現怎麼也走不出這裡的白霧,仿佛他被困在這條街道上,循環往複地做着徒勞的無用功。
這時,一位老婦人偶遇了他,說他如果有實在煩惱的事情,或許可以向這裡大名鼎鼎的咨詢偵探求助,于是他就跟着她來到了這裡。
這時哈德森太太端着茶壺和茶杯上樓。
她對着他們笑笑,然後離開。
歇洛克拿着煙鬥說道:
“那麼,威廉斯先生你真是好運,要知道這樣貿然拜訪這裡的普通人可能隻剩半截身子。”
威廉愣住,“這……”
約翰咳嗽一聲。
“不要把我們這裡說得像是兇殺案現場一樣。”
歇洛克抽着煙問道:“那麼你的委托是?”
威廉猶豫了一下,“我想……請您調查一下金玫瑰莊園,幫我尋找一個人,他的名字是……不,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但他和我差不多的年紀,甚至還要小點,他有着一頭純正的金發,藍色的眼睛,性格很開朗外向,應當是上流社會的貴族子弟。”
拿着紙筆記錄的約翰有些好奇。
“找人?您找他是有什麼事嗎?”
“說來你們可能不信。”
聽到這話的約翰心想,自打他和歇洛克經曆過前幾次的事件後,再離譜的事情,他也不可能完全持否定态度了,況且他的筆記本還沒找回來,不知道在雷斯垂德那裡沒有消息的前提下,要不要委托歇洛克進行調查。
威廉看看他們兩人表情,似乎發現沒有人露出不信或是不耐煩的神色時,才繼續說道:
“前幾天晚上,我發現自己出現在一間富麗堂皇的莊園裡。”
“那裡很是豪華漂亮,但裝修風格不知為何是三三十年前的模樣。”
“我幾乎以為那是一個夢!”
“那時看天色,似乎已經臨近傍晚,莊園裡應當在做舉行舞會的準備。”
“我是個最下等的雜役男仆,被指揮着幹這幹那,最後需要去倒泔水……那味道讓我懷疑簡直比現實還要逼真,就是在我渾渾噩噩出門的時候,遇到了一名馬夫,也就是剛才我說要找的那個人。”
“他問我為什麼會在金玫瑰莊園。”
“我說,我不知道。”
“但夢裡的我,依稀記得自己似乎并不應當出現在這裡。”
“然後那位馬夫小夥子就和我說,我似乎還有什麼機會,讓我跟着他躲在外面千萬不要進屋裡,不管那些上流貴族和其他仆人許諾多少好處,都不要進去。”
這些情節聽起來就像一場怪夢。
但威廉的表情看來像是全部親身經曆過一樣,加上話裡的情緒起伏,讓約翰聽得越發認真。
“接下來,與我一起在廚房幹活的仆人們,果然都很想找機會進入舞廳為那些大人物服務,這樣也許就能找到飛上枝頭的可能。”
“有一些大人物也會來挑選一些仆人來專門為自己服務,但我覺得……總之我覺得他們的目光都很奇怪,比起說是看中了外貌,兩位你們知道的,這樣的癖好在那些人之間真是……”
“哦那的确是。”歇洛克叼着煙鬥說道:“不過我想這不是重點。”
威廉深吸一口氣。
“是的,您說的對,這其實不是重點。”
“重點是,我還記得年輕的馬夫小夥子對我說的話,于是在舞會鐘聲響起之前的幾分鐘,我就離開了廚房,避開人群往莊園牆角那裡走去。”
說着,他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像是有莫大的恐懼攥緊了他的心髒。
“我見證了……一場狂歡的殺戮。”
“鐘聲敲響七下的時候,莊園裡幾乎每個人都在互相厮殺,甚至要生吞活剝了對方。”
“要是拿着刀劍,就要将除了自己以外的人都砍成爛泥;若是徒手抓住别人,就要将那人全部嚼碎吃下。”
“那簡直是地獄一樣的場景!如果我還在人最多的舞廳,我簡直不敢想象那裡會是什麼樣的慘劇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