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歇洛克,你是說艾倫去的地方并非我們之前去的金玫瑰莊園,而是位于另一個維度的金玫瑰莊園?”
約翰說着有些拗口的話,語氣滿是不可思議。
“說真的,我最初甚至以為那隻是艾倫的一場噩夢!”
“能夠找到我們,委托這件事,本身就說明這不是單純的噩夢。”
“而且我相信你應當了解,或者聽聞過,除了常人所在的現實維度世界,宇宙裡還有被超凡力量扭曲或浸染的世界,那種地方就被稱為其他維度世界。”
“按照被扭曲或浸染的程度深淺,維度世界以負數标注顯示,負指數越高,程度越高,對于人類而言也就越危險。”
歇洛克一邊擺弄着手中的試管,一邊說道。
在他們中間的桌上,一張來自雷斯垂德提供的報告靜靜躺在那裡。
這份報告的數據來自歇洛克去白色監獄時“順道”的推理和指點,以及雷斯垂德經過大量數據線索的整合。
“我的确是了解過一點。”
“我還在戰場上的時候,有一個地區……士兵們都将它稱為‘死亡窪地’,就是說踏入其中的人都會神秘失蹤,而教堂的醫師們說,那是維度-8的禁區。”
“-8代表現實的法則幾乎完全失效。”
“重力翻轉,光線不再筆直,聲音不通過聲帶震動傳出,人在那樣的世界裡反而成了異物。”
“對于人類而言,那的确就是禁區。”
歇洛克手中玻璃管裡的溶液與另一種透明的溶液相互碰撞,下一秒竟然融合成一種極為美麗的祖母綠。
這種具有光澤的液體,仿佛流動的寶石,在室内的燈光下閃閃發光。
約翰的目光被那種美麗的光線吸引。
他盯着那抹靈動璀璨的綠色,繼續說道:
“不過我從來沒有去過,畢竟太過危險。”
“但按照歇洛克你的意思所言,是指維度不同的世界裡,其實也有和我們生活的世界一模一樣的地方嗎?”
“比如……指不定其他維度世界裡也有一個倫敦?”
歇洛克晃動了一下手中的玻璃管。
“如果你這樣覺得的話,說不定真的是這樣。”
“……”
迷離的綠色猶如綴滿翡翠的簾幕落在他的眼前,約翰感覺自己沉入一片滿是綠意的湖泊,下方是從水底生長的森林。
蒼翠的樹冠在水中努力向上伸展枝葉,他卻像一顆蘋果往更深處墜落。
嫉妒要在他的心底發芽。
他嫉妒着湖泊上空,享受着雨露陽光的植物,嫉妒飛過天空的白鳥,嫉妒任何一切黑暗之外的生靈。
他——
到底在嫉妒什麼?
約翰猛地一驚,像是從噩夢裡忽然驚醒。
然後他發現歇洛克以一種非常近的距離在看他。
他被吓了一跳,猛地倒退幾步,險些直接摔坐在沙發上。
“歇洛克!”
他不由帶上了點怒氣。
歇洛克放下手中的試管,扯過一塊不透光的黑布籠罩在那片綠色表面。
“我剛才叫了你十幾聲都沒有反應,原本想利用一些特殊手段,将你從‘嫉妒’的吸引中喚醒,沒想到你自己已經醒來。”
“‘嫉妒’的吸引?”
約翰回想剛才見到的那抹祖母綠,現在卻驚訝地發現自己怎麼也無法回想起那抹特殊漂亮的光澤到底該如何形容。
仿佛那塊黑布不僅從視覺上遮住了物體,也将記憶裡的那樣東西一并遮住。
“一些小小的實驗成果。”
“不過看樣子公寓裡還需要額外加一些儀陣,以保證這裡的安全。”
約翰覺得這間房屋的每塊磚頭上,可能都被他畫過儀陣了。
“所以按照這份報告的意思,如果我們想要找到艾倫口中那個年輕馬夫小夥子,得去另一個維度的金玫瑰莊園。”
“可我們要如何去哪裡?”
約翰皺起眉。
“是個好問題!”
歇洛克像是一點也不擔心這個問題。
他反手從看起來有些淩亂,但淩亂中還帶着福爾摩斯特有式整齊的桌上抽出一張信封遞過去。
“所以我僞造了一張邀請函,并請赫爾斯與雷斯垂德随時接應我們。”
“邀請函?什麼的邀請函?”
“等等……僞造的?!”
約翰的眼睛越瞪越大。
這張信封裡的确有邀請函,上面使用的措辭也是非常中規中矩的禮貌,少數與衆不同的是,這張請函受邀者的姓名、舞會舉辦地點,與邀請人都是空白的。
“但這些你都沒填!”約翰說道。
“所以現在就來填。”歇洛克用黑布裹着剛才的玻璃管,将裡面的溶液傾倒在邀請函上。
那些具有特殊金屬光澤的美麗液體,就像被紙張迅速吸收一樣消失得一幹二淨。
随後紙上的字迹立馬變得像被液體打濕一樣模糊氤氲,最後重新扭曲組合成全新的字迹。
這還是一份邀請函,不過措辭、筆迹、以及受邀人、落款者的姓名都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人的字迹和文筆。
如果不是約翰剛才親眼目睹了全過程,他甚至以為,真的是有一封舞會邀請被寄到了貝克街221B。
“主啊……你簡直像是魔法師一樣!”約翰誇贊佩服。
“我可不會揮舞魔杖。”歇洛克說道。
他抖了抖全新的邀請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