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爾摩斯先生,久聞大名。”
铿锵有力的腳步聲壓過随風飒飒作響的草動聲,直至走到他們的面前。
另外有穿着全套銀白铠甲的騎士,将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同伴先接走。
那位看起來很是引人注目身高,身姿顯得魁梧有力的男人從小道兩旁的草叢中走出來。
他的頭發已經灰白了一半,看起來已經算得上是個半百的老人,但他健步如飛,背部挺得筆直,看起來猶如一把沒有任何彎曲的利劍直直立在這裡。
這位身材高大的男性沉聲自我介紹道:
“三位先生,我的名字是弗雷德裡克·赫爾斯,受命前來調查這座莊園的古怪之處。”
“出于一些特殊的要求,我們對這座莊園的每一位訪客多加試探。”
“剛才讓三位受到驚吓,真是抱歉。”
可能隻有兩人受到了驚吓,但這位頭發花白的男人還是一闆一眼地,用古舊的腔調道歉,仿佛他不是一個習慣現代生活的人,反而更傾向在昏黃的傍晚,手持簡陋的火把,腰佩鋒利的長劍在高聳的城牆邊巡邏護衛。
歇洛克看了眼他的西裝,又看了眼西裝褲下露出一截的鐵靴。
那是适合長時間奔波的秘銀鐵靴。
這位看上去西裝革履的先生,實際上和他身後那些整裝待發的騎士們一樣,都如從舊時代遊蕩而來的秘銀幻影。
在手/槍火藥等熱武器逐漸占據主流的時代,他們清一色的盔甲和佩劍反而成了陌生的模樣。
“所以赫爾斯先生……你的‘試探’就是指,剛才要将我的朋友殺死嗎?!”
約翰又驚又怒。
歇洛克回頭看向他,然後又看向弗雷德裡克。
弗雷德裡克說道:
“我們隻是負責将靠近此處的,那些不懷好意的人殺死。”
“有傳聞說,夜晚這處被廢棄多年的莊園裡會經常傳來舞會的熱鬧動靜,最近這傳聞更是愈演愈烈,變成了所謂的舞會實際是恭請某位神明的儀式,參與儀式的人能夠實現自己最想實現的欲望。”
“說到這裡,想必你們兩位已經能想到是什麼情況。”
約翰的心沉下去。
“是……魔鬼的誘惑?”
但先将這個猜想說出來的竟然是剛才就一直蒼白着臉,像是因為被卷入突發事件而顯得有些不知所措的艾倫。
弗雷德裡克看向他,“想不到這位先生也是知情者之一,那麼……接下來,大家不如敞開說話。”
弗雷德裡克的性格很是古闆正直,連帶說話也不喜歡拐彎抹角。
穿着整齊秘銀盔甲的騎士們在騎士長的身後站得筆直,仿佛随時可以朝敵人砍去的利器。
弗雷德裡克說道:
“不錯,我們懷疑這裡是魔鬼設下的陷阱,靠着甜美的空頭支票,引/誘一個又一個無辜者在這裡壓上自己的靈魂進行一場沒有勝算的豪賭。”
“進入這座莊園的人很多,都是在傍晚五點半到六點之間,他們擡腳邁入大門的時候就直接消失不見。”
“部分人在少則幾日,多則幾個月後重新回到自己家中,但這些人往往性格大變,并存在強烈的傷人傾向;甚至不過多久,這些人就堕落腐化成了惡魔。”
“我們懷疑,那些失蹤複而出現者的靈魂已經被魔鬼們壓榨到不剩多少,剩餘殘存的這麼一點本能,不過是為了騙過守衛,讓他們重返人間而已。”
“合理的推論。”
“相信雷斯垂德那裡應當專門關押了相關的犯人。”
歇洛克說道。
弗雷德裡克頓了頓。
“早就聽雷斯垂德說過您的本事,現在親眼所見,果然名不虛傳。”
“恭維的話或許事後再說比較好。”
歇洛克看向約翰。
“我接下來要去一趟聖保羅監獄。”
那座關押着無數惡魔與超凡生物的純白監獄。
沒想到歇洛克也會和自己說一下他的行程安排。
約翰點頭。
“看樣子我是去不成了,上次我去的時候隻看見了聖保羅教堂。”
“不如我送威廉斯先生先回去。”
站在他們身旁的年輕人失魂落魄,不知是否是因為在短時間内接觸了解如此之多的超凡信息,而被沖擊到感覺茫然。
歇洛克沒有反對。
他另外叮囑艾倫一句。
“威廉斯先生,你與這件事的關系緊密,這幾天切記不要與陌生人有過度交談。”
雙方兵分兩路離開破敗的金玫瑰莊園。
回到自己家中的艾倫感覺自己大腦依舊昏沉。
他覺得自己像是過度飲酒,坐在沙發上的時候,甚至懷疑自己從進入貝克街開始經曆的一切會不會也隻是一個稀奇古怪的夢境。
他又在想,該不會當初自己夢到的金玫瑰花園也不過是偶然的噩夢。
直到他的手接觸到裝着禮品的牛皮紙袋。
像是想起這件禮物即将所屬的人,他面容的表情變得柔和了些,然後喚來女仆。
“有布朗小姐的來信嗎?”
“有的,先生,需要我為您拿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