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暗中潛入了布裡翁尼府第?!”
約翰聽到自己的好友說起之前探查的情報時,不由驚訝地睜大眼。
“不,我沒進屋去,但通過僞造的身份,以及在附近的調查,已經将那座房子的情況調查得明朗。”
距離國王離開的時間還有三天不到,不過歇洛克現在看起來一點也不着急。
“大部分情況,僅用雙眼,和言語交談就能獲取。”
“我敢肯定的是,那座房子被不少教會的使者明裡或暗中監視着,有一些‘仆人’明顯沒有研究過如何演戲,擁有超凡力量的他們有時總是過度傲慢了,反倒令人心生疑惑和厭惡。”
他拿起刀叉,動作幅度略大地揮下時,就像幹着重體力活的礦工。
但等他把食物送進嘴邊,隻咬小半的時候,又像上流社會中從小體弱多病的貴族子弟。
幾個細節,就讓他在舉手投足之間塑造成截然不同的兩個人。
約翰覺得自己的好友不僅是個聰明的偵探,或傑出的小提琴演奏者,更是一名脫穎的演員。
約翰想了想,問他:
“我以為教會派人是為了保護她。”
“之前國王陛下送來的那封請函上殘留的超凡氣息,是不是也和那位女士有關?”
歇洛克學着尋常人的動作将食物咽下。
他以前覺得這是浪費時間,不過後來約翰堅持不懈提醒他按時用餐,現在竟然也養成了習慣。
“保護她,隻不過是名義上。”
歇洛克說道:
“因為屋内所有下仆的動作,更像是防止她主動接觸其他人,但不阻止一些客人的主動拜訪,所以我才說更像監視。”
“另外,更古怪的是,我裝作馬夫前去試探情報的時候,在塞彭泰恩大街遇到了一個‘瘋子’。”
約翰:“瘋子?”
“沒錯。”
“一個說話條理還算清晰,内容也詳細,可周圍人都覺得他是在胡言亂語的‘瘋子’。”
約翰好奇難耐。
“為什麼這麼說?”
“因為他說,那間屋子的屋主不應該是艾琳·艾德勒!在劇院登台表演的是也不該是艾琳·艾德勒!”
“他記憶裡的那個人叫作蕾貝麗雅·肖特,他自稱是她的親生兄長。”
“據他所言,後來他再一次去劇院的時候,發現應當屬于蕾貝麗雅的角色,被艾琳·艾德勒所搶占,甚至連房子也一并易主給艾琳。”
“他憤怒得登門想要抗議,但被圍繞在那位女士身邊的仆人們毫不留情地出手趕走。”
“這——”約翰目瞪口呆,“怎麼會這樣?!”
他又忽地想起,曾經在金玫瑰莊園裡了解到的事情。
常人或許難以想象,但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些強大的神秘力量,足以做到将兩個截然不同的人生互換颠倒。
“難道又是哪個魔鬼的把戲?”
“在場沒有見到惡魔,或是魔鬼的印記。”
歇洛克說道:
“七位惡魔中嫉妒已然消散,剩下六個能夠有實力資本坐在餐桌邊的還未現身。”
兩人談論的時間裡,餐盤裡的早餐已經被全部消滅,歇洛克放下手中的餐叉。
“那天約翰你要是也同行,估計能發現更多線索。”
他将最後在教堂中牧師宣告結婚的事情重複一遍。
約翰問道:“但……連你都未能聽清?”
在他的印象裡,自己這位好友對神秘學的了解遠比自己更詳細,也更廣泛。
歇洛克說道:
“就像鳥不會理解海洋有多深,魚也不會理解天空有多廣闊。”
“不同人接受信息的多少和深淺,都是不同的。”
約翰有些遺憾,自己當時不在場。
“可惜那天我約好了工匠,需要裝修整理診所。”
歇洛克拍拍他的肩膀。
“那麼今天你有空嗎?我親愛的朋友。”
“當然!”
接着歇洛克略顯神秘地發起提問。
“但今晚需要請你幫忙的事情有些危險,甚至可能會惹怒教會的那些使者,最糟糕的情況是,我們可能都會被‘請’到聖保羅監獄去和雷斯垂德一起喝杯茶。”
“有這種風險,你還願意與我一同前往嗎?”
約翰毫不猶豫地給出自己的回答。
“隻要我的朋友最後的目的是神聖的,是正義的,那我當然願意!”
歇洛克大笑,“我向你保證,我的朋友!”
他極少說出這樣的話,但唯獨面對自己這位友人時,才會笃定彼此都能恪守自己絕不跨過的底線。
“那麼我需要你幫我……”歇洛克對約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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