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要的照片,陛下。”
奧姆斯坦因那急匆匆的興奮,下一秒就古怪地僵在臉上。
他一把扯過照片的手僵在了半空。
“這,這是誰?!”
他發出憤怒的質問,咆哮的聲音甚至引來屋外一些鄰居的視線注目。
歇洛克遞過去的那張照片,是一位女性的單人照。
她坐在雕花的扶手椅上,微笑着看向鏡頭。
她的容貌清秀娟麗,看起來有些柔弱又不善言辭,但她的笑容恬淡,叫人一眼瞧起來有一種看待鄰居妹妹的好感。
她不是艾琳·艾德勒。
她是蕾貝麗雅·肖特。
歇洛克說道:“這正是與您一同墜入愛河,後來又被您放棄的戀人。”
“不可能!”國王的臉一片醬紅,他憤怒地咆哮着,“我認識的艾琳不是這樣的女人!她比這個人美麗多了!你怎麼敢随便拿一個女人的照片就來糊弄我?!你知道你犯下什麼錯誤嗎!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約翰猛地站起來,語氣嚴厲地說道:
“陛下!”
“你真的有仔細想過自己的戀人是誰嗎!連自己的戀人都沒有記住,現在反而責怪起正确的答案。”
“這難道不是您的錯嗎?!”
歇洛克絲毫沒有驚慌。
他點燃自己的煙鬥,拍拍了維護自己的好友肩膀,示意他把正面的戰場交給自己就好。
“國王陛下,我的确按照你委托的要求,将你需要的照片送到。”
奧姆斯坦因從牙縫裡擠出自己的不滿。
“我要的是兩人的合照!”
“那的确是拿不到了。”歇洛克說道。
因為強大的超凡力量已經扭曲了現實,除了他手中的那張照片,其他有關“蕾貝麗雅·肖特”的事迹已經全部被替換成了“艾琳·艾德勒”。
這可以說是為數不多,有關“蕾貝麗雅·肖特”的證明。
但憤怒的國王似乎隻感覺自己被欺騙。
他幾乎快把那張照片撕碎。
“我的情人怎麼可能如此平庸!”
明明當時也有一段熱戀,或許也曾說過許多甜言蜜語,但如今的他反而是見異思遷,說出如此令人寒心的話語。
他将那張照片扔回起居室的茶幾桌面上。
“奧姆斯坦因先生!”這回約翰甚至沒有用專門的尊稱,“請你對那位女士尊重!”
“和這樣的人解釋再多也無用,約翰。”
歇洛克的語氣和他的眼神一樣冰冷,反倒是讓奧姆斯坦因說話的氣勢越來越弱。
“我們已将照片帶到,但你能不能接受真相,這不在我們的工作範疇之中。”
“更何況你已經成了别人的工作範疇。”
“什、什麼?”
他感覺背後發涼。
這時公寓的門被敲響,打開門後是哈德森太太溫和的提醒。
“先生們,噪音太大可是會被鄰居投訴的。”
奧姆斯坦因看着這位老婦人和善的微笑,卻感覺她看過來的眼神是漆黑冰冷的。
他的理智在顫抖,像是一根崩得太緊的弦,随時都可能斷裂。
他感覺自己的嘴唇在哆嗦,但一句求救的話語也無法喊出。
“哈德森太太!”
樓梯上傳來有些匆忙慌亂的腳步聲。
雷斯垂德出現在公寓門前。
看上去是聽到樓上的動靜,就急匆匆地跑上來,所以現在看起來行裝有些狼狽。
“還有福爾摩斯和華生也在……謝天謝地,奧姆斯坦因……先生,你還活着!”
他松了口氣。
歇洛克說道:“當然你要是現在不領走他去消除記憶的話,等等可能就變成哈德森太太的藏品之一了。”
“你是……蘇格蘭場的人?!”奧姆斯坦因幾乎快跳起來歇斯底裡地喊道:“他們都是歹徒,不——他們肯定都有什麼邪術!或者是什麼騙子!快逮捕他們!”
“其實——這位先生有些癔症!”
雷斯垂德三步并兩步沖過去捂住對方的嘴,生怕他的言語會激怒在場其他非人的存在。
然後他一刀劈在對方的後頸上,讓世界暫時安靜下來。
最後,雷斯垂德抱歉地笑笑,“剩下的事情我們會緊急處理的,總之感謝福爾摩斯先生你的電報提醒。”
起居室的門重新合上。
約翰撿起掉落在茶幾上的照片,撫平上面的褶皺。
“看樣子,奧姆斯坦因先生不太想要這張照片。”
作為普通人的國王隻看到了蕾貝麗雅坐在椅子上。
但在他們眼中,這分明是一張雙人合照。
在椅背後面,單手扶住邊緣的另一名女性明豔驚人,叫人過目不忘。
歇洛克這時說道,“約翰,我的确說錯了一件事。”
“什麼?”約翰問。
偵探拿起自己的煙鬥。
“艾琳·艾德勒已非聖人,隻有天使才能将蕾貝麗雅·肖特的痕迹繼續維持下去。”
“這位女士的實力……的确超乎我們的想象,但她竟然還能繼續維持自己的人性,而非在強大的力量中徹底迷失自我。”
“她可以直接搶奪一副軀殼當做容器,但她還是願意見證蕾貝麗雅找到屬于自己的幸福,守護見證着一對新人完成原本不可能有機會實現的婚禮。”
“這樣的心性,的确值得敬佩。”
約翰回頭看向這張合照。
鏡頭裡這兩位女士的笑容都如此動人,陽光灑落在她們身後,好像純潔天使的羽翼垂落守護。
【波西米亞醜聞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