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行雲重新按了一樓的電梯,他決定不開車。
地鐵上,人滿為患。
不過姚行雲還是非常順利地擠上地鐵。
二十分鐘後,姚行雲到達花店。
店員非常熱情地接待了姚行雲。
N市的夏天特别熱,即使現在是傍晚,依舊感覺不到絲毫涼意。
姚行雲心裡愈加焦躁,他沒想到耽誤了一個多小時。
也不知道宋知蔚有沒有等着急。
房間門口,姚行雲蹲在地上,呼吸還有些急促,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店員免費提供的大袋子,拿出包得嚴實的花束,又将最外面的繩子解開,一大束花頓時噴薄而出。
姚行雲垂眸看了一眼花,撫了撫狂跳的心髒,深吸幾口氣,這才起身打開門。
客廳裡隻開着一盞落地燈,有些暗。
姚行雲将大燈打開,廚房裡也是一片暗。
他徑直走向卧室。
裡面還是沒開燈,也依舊沒有人。
姚行雲有些慌,宋知蔚該不會走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姚行雲立即奔向玄關,他突然有些不确定剛剛有沒有看見宋知蔚的鞋了。
宋知蔚聽見開門聲傳來,擡了擡胳膊,最終還是沒有任何動作,她剛剛把所有的菜都洗了,順便把碗和鍋洗了洗。
有點兒累,她得緩緩。
見姚行雲把大燈打開,宋知蔚伸出手背搭在眼上,有些晃眼。
她輕哼了一聲,示意姚行雲她在沙發上。
結果她就聽到腳步聲越來越遠,直至聽不見。
宋知蔚頗有些納悶地起身,他去幹啥啊?
緊接着,急促的腳步聲又傳至客廳,宋知蔚伸出手想和姚行雲打個招呼。
就見他一道黑色中夾雜着五彩斑斓的身影沖向了玄關。
他在幹嘛?
有鞋?那人在哪兒?
“你在……幹嘛?”
清甜疑惑的聲音響起,姚行雲立即轉身,一臉的驚慌失措。
熟悉的身影靠坐在沙發上,歪頭不解地盯着他。
“你跑來跑去的幹嘛呢?我剛剛出聲你沒聽見嗎?”
“還有!”
“那是什麼?”宋知蔚從沙發上蹦起來,飛奔到姚行雲面前。
宋知蔚仰臉,臉上漾着笑意,伸出手戳了戳姚行雲的腰。
“嗯?你手裡拿的是什麼?”
姚行雲看着眼前笑意盈盈的臉,心中的慌亂瞬間被撫平,唇角也不由得跟着彎起,臉色又恢複如常。
她在就好。
“花。”
“想要送你的花。”
姚行雲将那束花舉起來。
宋知蔚第一次見這樣的花束。
各色花朵扡插其中,像彩虹。
宋知蔚軟聲,“你說得很重要的東西就是這個?”
“嗯。”
“怎麼想起買花了?”宋知蔚聲音嬌柔,垂下頭,摸了摸耳垂,好燙啊。
“想送你。”
“喜歡嗎?”
姚行雲頓時又緊張起來,緊緊注視着面前人烏黑發亮的頭頂,生怕她說句不喜歡。
“喜歡!特别喜歡!”宋知蔚臉頰微紅,伸手接過花,輕輕嗅了嗅,很香。
姚行雲垂眸看向那張輕聞花束的透粉臉頰,隻覺得人比花嬌,心思微動,傾身想要在那張軟白的臉頰上印下一吻。
宋知蔚有所察覺,立即将花擋在面前,姚行雲的臉撲在花上。
他無奈地按了按眉心,看向花後面那張滿是得意的笑臉,寵溺地開口。
“你啊……”
“餓了嗎?我去做飯。”
“餓了!吃什麼呀?”宋知蔚抱着花追上前面那道身影。
“芋頭鴨怎樣?”
“芋頭鴨?你們餐廳的菜?”宋知蔚想起有次和姚行雲打視頻,對面問他要不要嘗嘗大師傅新研究的芋頭鴨配方。
“對,我手藝還可以。”姚行雲信心滿滿。
這道菜,他做過好幾次。
俱樂部餐廳大師傅說他可以出師了。
确實很不錯,宋知蔚吃得最多的菜便是那道芋頭鴨了。
……
姚行雲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便發現宋知蔚盤腿坐在落地窗前的沙發上,盯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他快步走過去,将人攬在懷裡。
沐浴過後的姚行雲,身上的氣息無比清冽,宋知蔚伸出手将人環抱住,臉頰在姚行雲懷裡蹭了蹭。
感受到懷中人的小動作,姚行雲喉間溢出笑聲。
宋知蔚深吸一口氣,臉埋在姚行雲胸間,雙手撐着沙發靠背,長腿一跨,整個人跨坐在姚行雲腿上。
姚行雲被她這大膽的動作驚得全身僵硬,不敢動彈。
“姚行雲,我有個問題想問你。”
姚行雲此刻腦子幾乎成了一團漿糊,他隻知道宋知蔚在和他說話,他得應聲。
至于說的什麼,他忘了。
見姚行雲點頭,宋知蔚又往姚行雲懷中蹭了蹭,“你怎麼知道我參加過多少比賽,拿過多少獎牌?”
姚行雲瞬間清醒。
“我——”
“我能看看你的卧室嗎?”宋知蔚摸了摸姚行雲的耳垂。
“看看你卧室的書櫃。”
“行嗎?”宋知蔚湊到姚行雲耳邊輕輕吹了一口氣。
姚行雲身體沉淪在宋知蔚的動作裡,可腦子卻愈加清醒,她怎麼知道的?
“你是怎麼知道的?”姚行雲将人往懷裡帶了帶,聲音裡是藏不住的隐忍。
“你說呢?”宋知蔚繼續在姚行雲耳邊吹氣。
姚行雲了然,肯定是李書鶴和她說的。
“啊!你幹嘛?”忽然被抱起的動作驚得宋知蔚整個人都扒在姚行雲身上。
“你不是想去卧室嗎?”
宋知蔚:“……”
都這時候了,姚行雲還不忘說句騷話。
卧室裡,宋知蔚再一次站在她剛剛發現的那些相冊面前。
姚行雲總是翻看這些相冊,位置有變動,他自然能發現。
“剛剛看到了?”
“嗯。”宋知蔚有些不好意思。趁他不在,偷偷進了他卧室翻看東西。
姚行雲抽出相冊遞給她,笑道:“我看你剛才在客廳不是挺大膽的嘛,怎麼現在倒不好意思了?”
宋知蔚接過相冊,瞪了一眼姚行雲,臉頰迅速飛上一抹紅,聲音咕哝,“我一直都挺大膽的好吧。”
相冊很厚,一共有三大本,裡面全都是她參加各種比賽的照片。
有從視頻裡截的圖,即使修過,也依舊很模糊,應該是視頻畫質不好。
有從各種新聞上下載的圖片,還能看見網站的水印。
還有一些非常清楚的照片,應該是李書鶴提供給他的。
宋知蔚自己都驚訝,原來她參加過這麼多比賽。
“這是我嗎?”宋知蔚指着一團灰乎乎的東西,語氣裡滿是質疑。
“是你,這是你十一歲時,進入集訓隊前參加的最後一場比賽。在疆北的雪山上。”
姚行雲又抽出一個更大的相冊,打開其中一頁,“當時你得了季軍,比賽對手是一群十五歲的運動員。”
宋知蔚傾身看過去,這張照片比較清楚,能看清她的身形。
确實是她。
不過,她印象不深。
“這個相冊裡也是我比賽的照片?”宋知蔚有些不信,她應該沒有參加過這麼多比賽,這個相冊也很厚。
“不是,這是你領獎的照片。”姚行雲繼續翻頁,果然,下一頁的照片很清楚。
她當時正在換牙,兩顆門牙全都掉了,她本來不想笑的,但是那次比賽她拿了冠軍,笑得特别開心。
“你怎麼還有這種照片?”宋知蔚立即翻到了下一頁。
下一頁還是她露着沒有門牙的嘴大笑。
“你到底收集了多少我的糗照片!”
宋知蔚奪過相冊,接着翻頁,連着翻了五張,都是她露着沒有門牙的嘴大笑的照片。
她當時可真是一點兒不好意思都沒有啊!
二人一頁一頁地翻完了,很多比賽宋知蔚自己都沒有印象,姚行雲卻找到了。
“這裡面是我能找的關于你滑雪的所有視頻,可惜沒有相冊這麼全。”姚行雲抽出一個黑色的小包,将裡面的硬盤拿出來,遞給宋知蔚。
宋知蔚捏着相冊的手指泛白,眼眶濕潤,“姚行雲,你真是個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