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行雲頓住，他沒想到李書鶴也說了這件事。
“為什麼？”
“姚行雲，為什麼？”
為什麼要拿全部身家做注，去投資一個搖搖欲墜的滑雪場？
“為什麼不告訴我？”
明明做了那麼多事，卻都不告訴我。
“因為她是你的教練，因為你喜歡單闆滑雪，因為我喜歡你，我想讓你開心，又怕你不開心。”姚行雲感受到身前的濡濕，緩緩開口。
“傻子！”
宋知蔚想起剛剛李書鶴的話，她的心又開始止不住地狂跳。
姚行雲最開始隻是在鶴沖天玩射箭，來的次數多了便和齊明樂熟了起來。
彼時，鶴沖天已經經營不下去了，因為掙來的錢都用來給李書鶴治病了。
姚行雲知道後便提出借錢給齊明樂，等掙了錢再還，掙不了錢就讓齊明樂教他射箭。
可齊明樂卻詢問，能不能把這筆錢用于滑雪場的日常經營。
姚行雲這才知道，鶴沖天其實不隻是射箭館，還有滑雪場。
姚行雲提出看滑雪場，就這樣，他見到了李書鶴。
李書鶴說，姚行雲見到她的第一面，隻問了一句她是不是叫李書鶴，得到肯定回複後，姚行雲便直接開口要給鶴沖天投資。
“怎麼傻了？多劃算啊！”姚行雲抽了張紙巾，一點一點地将宋知蔚臉上的淚痕擦去。
他這輩子做的最劃算、回報率最高的投資便是将這兩千萬投給了鶴沖天。
回報了他此生至愛。
“就是傻子！”宋知蔚語氣兇巴巴。
你不和我說，我怎麼知道你的心意。
姚行雲點頭，聲音寵溺，“好，我傻！”
“那現在你的傻男朋友能不能帶你回家？”
“撲哧！你讨厭！”
姚行雲松口氣，可算是笑了。
“請宋知蔚領導作出指示，否則你的傻男朋友不知道該如何開展下一步工作。”
“哎呀！”宋知蔚惱羞成怒，拍了一下姚行雲大腿。
“回家！”
“收到！”
“回你家。”
“什麼？”
宋知蔚被刹車帶來的強大慣性帶着猛地往前撲，又瞬間彈回。
“我說真的，我開車技術還行，要不讓我來開？”宋知蔚語氣無奈。
姚行雲盯着宋知蔚，雙眼發亮，“你剛剛說回哪兒？”
“你家！你自己的家。我上次住的那個房子。”
“好！”
……
“欸？你去哪兒？”宋知蔚眼看着姚行雲徑直越過小區大門，把車開進了一旁的——超市。
姚行雲解釋：“家裡沒吃的，我們先去超市買些吃的。”
宋知蔚還真沒想這麼多，她就是想看看姚行雲的書櫃。
看完後，回家。
既然都到超市門口了，那就進去看看吧。
姚行雲推着購物車，牽着宋知蔚直奔生鮮區。
“來這兒幹嘛？”宋知蔚看着周圍人群，要麼是老爺爺、老奶奶，要麼是中年夫妻，他倆顯得格格不入。
“買菜啊。”姚行雲理所當然。
“我是問，你買這些生的菜，咱倆，唔，生吃？”宋知蔚伸出手茫然地點了點那些綠油油的菜。
“知蔚，你怎麼這麼可愛啊！”姚行雲忽然笑得不可自抑。
“當然是做熟了吃啊。”
宋知蔚面無表情，“你會？”
“會一些。不過你放心，我還會繼續學的，以後肯定餓不着你。”
“誰問你這個了，我又不傻，還能餓着自己？”宋知蔚聲音讷讷，手指不自覺摳着姚行雲的手。
“對，你不傻，我傻。”
“啊！你——”
“我好讨厭。”
宋知蔚氣成河豚。
超市很大，連鎖型超市，裡面什麼都有。
現在時間還不是太晚，超市裡人并不多，姚行雲很快就挑好了食材。
“走吧，知蔚。”
“知蔚？看什麼呢？”姚行雲順着宋知蔚的視線看過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對兒情侶，女生滿臉笑顔，手上捧着一束花，二人剛從花店出來。
姚行雲垂眸看向盯着那對情侶不肯移開視線的人的側臉。
滿是渴望。
“沒事，買好了？那咱們趕緊回！”宋知蔚收回視線，真的好香啊！
好想吃啊！
那個小孩兒拿的蛋糕好像還是個新品！
……
“拖鞋在鞋櫃裡，你打開就能看到。”姚行雲拎着東西走在最後關門。
宋知蔚上次來過，對這裡還算熟悉，彎腰打開鞋櫃。
上次空蕩蕩的鞋櫃，這次依舊空蕩蕩，隻不過多了兩雙淺藍色的拖鞋，上面點綴着雪花。
一雙是涼鞋，一雙是棉鞋。
“沒有嗎？”姚行雲見人打開鞋櫃後沒動作，詫異開口。
“有。”宋知蔚将那雙涼鞋拿出來，又拿了一雙黑色的涼鞋，放在姚行雲腳邊。
“合适嗎？”
“嗯，很合适。”宋知蔚點頭。
“合适就好，上次你離開後我就買了這兩雙鞋，還怕不合适呢。”姚行雲看向那雙白皙秀氣的腳，套在淺藍色的拖鞋裡，顯得更加白嫩。
宋知蔚腳趾蜷了蜷，她能感受到姚行雲灼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腳上。
頭頂一聲輕笑，宋知蔚随即往客廳裡走去，身後的輕笑聲逐漸變大。
“我餓了！”
“好，我馬上做飯。”姚行雲拎着東西去了廚房。
宋知蔚有些不好意思，搞得好像她使喚姚行雲一樣。
“有沒有什麼我能幫忙的？”宋知蔚背着手，在忙碌的姚行雲身後探頭。
“還真有。”姚行雲拿出一根苦瓜遞給宋知蔚，“把它洗幹淨。”
宋知蔚點頭,“然後呢？”
“然後，等我回來。”
“？”
“我剛剛忘了買個東西，得現在去買。”
“什麼東西啊？我覺得你買的夠多了，還要買嗎？”宋知蔚手上拿着苦瓜，追着姚行雲出了廚房。
姚行雲鄭重，“對，因為很重要！”
“那你去吧。”
“嗯，在家等我。”姚行雲點頭，“你可以随便參觀。”
“真的？”宋知蔚眼睛迸出亮光，她就是想随便參觀的。
姚行雲别有深意回答：“當然。”以後這将也是你的家。
宋知蔚迅速将苦瓜洗幹淨，悄悄來到姚行雲的卧室。
也不知道姚行雲有沒有收走，上次她要是仔細看看就好了。
沒準當時就能發現。
她就說嘛，網上根本沒多少她當年參加比賽的消息，她自己也沒和任何人說過。
姚行雲竟然對她參加比賽和得獎情況知道得一清二楚。
卧室有些暗，宋知蔚還記得燈開關的位置，順手打開了燈。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淺灰色的大床，宋知蔚愣愣地看着大床，臉唰地紅了。
姚行雲沒換過嗎？
她記得姚行雲說過，他這裡就這麼一套淺灰色四件套，其他都是黑色的。
宋知蔚拍拍臉頰，眼神掃向一旁的電腦桌和書櫃，好像，和之前相比有什麼不同。
電腦桌的位置更加靠窗。
書櫃裡似乎少了東西，比上次要空。
宋知蔚看到了那個獎杯，她送給姚行雲的獎杯。
就擺在書櫃最中間的位置，單獨有一個格子。
“咦？”宋知蔚翻出上次姚行雲給她拍的照片，仔細對比，難怪她會覺得書櫃好像少了東西。
姚行雲真的重新換了個書櫃。
比之前那個更大。
宋知蔚唇角勾起，臉頰微紅，眼睛亮晶晶的。
……
姚行雲出門就開始搜索手機，他家附近還真沒有什麼評分比較高的花店。
最近的開車也得半小時，現在又是下班高峰期，肯定會堵車。
剛剛超市那家花店，他仔細瞅了兩眼，裡面的花種類不是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