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明白。”紫蘇邊點着頭邊站起身退了出去。
雲霧後太陽的光芒完全顯現,此刻早朝結束,朝臣們相伴而行往宮門走。
“沈大人新官上任就連破三案,真真是年輕有為啊!”趙雲廷抱着玉笏擋住沈淮之的路,“最近媚香閣那兇手抓住沒有?”
“多謝稱贊。”沈淮之并不想與他攀談,敷衍應道,“勞煩尚書大人費心,本官還有案子,告辭。”
“給臉不要臉。”趙雲廷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轉身走上馬車。
哪料馬車裡竟然埋伏着個蒙面的黑衣人,趙雲廷看向馬車内的構造這才意識到上錯了車,可為時已晚,那黑衣人一見他鑽進來随即緊緊地捂住他的嘴,快速地拍暈了他。
車夫見沒了動靜,駕車就往公主府趕。
等他醒來時,發現自己正坐在條案前的軟榻上,對面坐着個嬌俏的女子。
他微愣幾秒,身子自覺地爬起往後退了兩步,跪在地上叩首道:“參見公主。”
“尚書大人快快請坐。”煮茶的月見會意,倒了一杯熱茶放在趙雲廷前面。
“公主,公主找老臣何事?”趙雲廷慌亂地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這是哪兒?”
“尚書大人不是來我這公主府做客?怎麼,不記得了?”
趙雲廷頓時回憶起下朝後被人捂嘴拍暈之事,頭猛地後仰,他再次慌亂地爬起來,瞪大眼睛防備地觀望四周,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那雙無辜的眼睛。
“請坐。”她高舉茶杯,不怒自威的氣勢瞬間将趙雲廷唬住,他不敢不從,隻得乖乖地爬回原位,此刻真真感受到什麼叫坐立不安。
趙雲廷雖然是坐着的,可又沒有完全着地,他直着身子,雙腿繃緊,仿佛下一刻就能飛奔而出。
“公主有何吩咐?”趙雲廷低笑着臉賠罪,低舉起茶杯敬她。
“本宮若是還沒有記錯,尚書大人不過兩年便是花甲,想來馬上就要告老還鄉,隻是不知尚書大人想不想早日享受這兒女膝下承歡的樂趣,抛去公務之繁?”
杯茶釋兵權?趙雲廷吓出一身冷汗,他朝着門口張望良久,仍舊是空無一人,他似乎是松了口氣,轉過身拱手道:“為朝廷盡心盡力是老臣的福分。”
劉槿熙哼笑,從身側的箱子上将一小冊拍在案上,驚得趙雲廷身子微顫:“這麼些年你收的銀兩不少吧,以權謀私,私自庇護自己強搶民女的兒子。”
伸出的手顫動得更厲害,趙雲廷怎麼也抓不起案上的小冊。
劉槿熙冷笑着擡手幫他翻開,将小冊推向他:“你别以為三皇子可以護着你,年歲已高,你死了對他來說正好能重新安排個更得力的棋子。
趙雲廷撲通跪倒在地,叩首喊道:“求公主賜教!”
“江南美景正盛,不知尚書大人可否有意去欣賞?”
“老臣明白!”
“車馬已經在門口候着大人了,大人就去做想做的事罷。”
“謝公主成全。”趙雲廷再叩首,滾大的汗珠沿着花白的鬓角滑落而下,他顫顫巍巍地站起身,兩腿又不争氣地癱軟在地。
門口随即走進兩個侍從攙扶着他走了出去。
本想用完午膳再入宮,哪料椒房殿卻讓人帶了消息來:“公主,皇後娘娘邀您一同用午膳。”
她隻好變了計劃,命人備車馬前往椒房殿。
皇後的臉色有些憔悴,眼底黑紅渲染,輕微浮腫,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黯淡的目光終于重新恢複生機:“槿熙,你好些沒?”皇後半抿着唇,糾結的雙手前後搖擺,還是沒能伸出去,青黛順勢握住那雙手扶着她站起。
“母後。”她心尖發酸,小心翼翼地小跑上前扶着皇後,生怕她有任何閃失。
所有的矛盾都在這一刻化解了,劉槿熙不是沒有心的,她知道這麼多年皇後的不易。
“我無礙,區區小病,不足母後費心。”
皇後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許久,喃喃自語道:“瘦了,是瘦了,今日可要多吃點。”
“好。”母女二人恢複如初。
午膳之後皇後照例小憩,劉槿熙從椒房殿走出,聽聞皇帝還在貴妃那用午膳,便随意去禦花園閑逛了一圈。
冬日的暖陽讓人感到惬意,尤其是她昨日還因淋雨受寒,劉槿熙伸了伸懶腰,擺動着雙手走到池邊的一塊空地上遠眺,忽而瞧見遠處快速移動的人影,她趕忙躲到假山後藏了起來。
“他好端端的告老還鄉做什麼?”是三皇子劉懷瑾的聲音。
“許是人老開始想念兒孫了罷。”
“罷了,這老東西也不靠譜。”劉懷瑾冷哼一聲,又道,“刑部侍郎不是才新上任?我前些日見父皇稱贊他德才兼備,若是能成為我們的人,日後在父皇跟前也好幫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