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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不解營巢似拙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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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抒遙把豆子倒入水裡,豌豆比黃豆和鷹嘴豆輕,先把浮在水面上的豌豆撈出來,然後走到鋪面裡,問夥計要了一個篩網,鷹嘴豆和黃豆也自然分開。

張大夫隻得驗收,但又找新的茬:“你這穿得,哪像個醫侍啊?”

沈抒遙不知所以。他不僅對古代醫侍無甚了解,對現代護士的工作也知之不多。

過去,他最常接觸的,就是手術室裡的器械護士和巡回護士。器械護士将每件設備放在沈醫生常年習慣的位置。電刀放右邊、吸頭放兩側、鑽機放左邊、控制鑽頭轉速的電動腳踏門在右腳下方,腳下電線疊着電線,管子挨着管子,器械護士得防止它們打結的同時,把托盤上的東西準确無誤地遞到沈醫生的手裡。巡回護士主要檢查病人有沒有脫幹淨,蓋手術巾,打開充氣式升溫毯,有時監控突然亂響一陣,麻醉醫生站起來死盯着機器,巡回護士一頓安撫。還有就是給沈醫生擦汗。沈醫生換季過敏,這時不能擦,隻能用紗布一點點輕輕吸走。

沈抒遙從來不需要開口指揮什麼,大家的動作就像一曲精密協同的交響。但從前的他,仍十分困惑這些人為什麼沒有天生就明白他的每一個要求。為了給手術保證極緻的完美節奏,他訴求使用機器人。

下了手術,他跟護士幾乎零交流。主刀醫生沒興趣管圍術期之外的事。對他來說,根本不值得浪費時間。所以不止一個人這樣說過沈抒遙:比起一個人,沈醫生更關心一塊肉。

古今雖然有别,但也差不多這麼個意思吧,幹活脆利就夠了。他把袖子卷上去,露出一截手臂。張大夫被閃暈過去,眼神滿場亂竄,好半天才想起來繼續指指點點:“你……看看人家!”

朝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鋪子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挂,不知道以為誰家的送親隊伍。三姐妹從後堂魚貫出來。紅茅兒頭發梳得光可鑒人,石榴紅的裙下露出一雙半大不大的腳;白薇素妝鵝蛋臉兒上眉黛含煙,發雖細細抿過,卻是松松挽了個髻,宛然是風雅頌裡走出來的窈窕佳人;豆果一身嫩綠嬌紅,提着足足五個大麻袋似的狀元箱。

張大夫見狀忙上去搭把手,不忘回頭接着數落:“你看看你,泥牛入海啊?”

白薇聽得抿嘴笑,搖着紗貼絨的絹花團扇:“沈妹妹若不棄,姐姐這兒還有一套舊衣。”

張大夫:“這不好吧,這丫頭髒手毛腳的,穿壞了怎生是好啊。”

白薇說:“就當是我送給妹妹的見面禮,一件衣服而已,任憑妹妹處置了。”

張大夫:“還不快謝恩啊?”

白薇說着已是含笑轉身,三姐妹上了馬車,達達地去往城南的學堂了。

沈抒遙回房更衣的途中,看到幾個人穿着孝服,擡着棺材從後堂出來。就是昨天開顱沒了的那位。那家女兒樣子不到十歲,哭得撕心裂肺,跌在地上不走,頭上戴的白花掉了。沈抒遙拾起花,遞還給她。女孩木木的,花她也不再要了,但也不舍得讓花陷于泥淖似的,滿面童真,将它系在了沈抒遙的手腕上。

這才耽誤了幾秒鐘,就被張大夫逮住:“你磨蹭什麼,還沒換好?那别換了,再晚車被沒了。”

被推搡回了鋪子前。沈抒遙從脩金裡取了一錠,錢一到位,車眨眼就來了。

剛要上車,忽見張大夫追了出來。不是來找他,是為了一位一清早就上門的病人。大人懷抱小孩,小孩咳嗽不止。

張大夫說:“剛才忘了說,煎藥前要加錫一塊。”

看病的急着走:“多謝了!”

沈抒遙停下步:“什麼錫?”

張大夫看這瘟神還沒走,火冒三丈:“關你什麼事啊?”

沈抒遙說:“錫是金屬,怎麼能拿來入藥?”

張大夫一副看他沒救了的表情:“這是藥引子,你懂什麼啊?”

沈抒遙一忖,白錫塊高溫無害,但是古代條件下,錫塊本身不純,加熱釋放出含鉛的蒸汽。若服藥的是成年人,一次兩次也許無妨,但這可是乳牙都沒長的小孩子。便說:“未曾聽過有毒的藥引。”

“是藥三分毒懂嗎?”張大夫嗤之以鼻,“少所見,多所怪,你沒聽說過的事海了去了。當年馬皇後久病不愈,樓英隻用幾文錢的瀉藥,再加上一味藥引子——皇上的随身玉佩,嘿,馬皇後立馬沒事兒人了。像你這種‘多管閑事’、‘自作聰明’的病,我給你開個方,藥引啊,就用原配一窠的全蠍一對。”

車夫等不耐煩了:“小姐,你再不走可要加錢了。”

廚娘正好出門買菜,熱心提醒:“我聽那三位姐兒說,這尚藥大人厲害得很,你第一天上學要是遲到,那可真玩完了。草雞還是鳳凰就看今兒了,快去吧我的姑娘,有什麼事回頭再說不遲。”

沈抒遙垂眸,看着馬車的踏闆。

張大夫反複醫囑中:“一定要加錫啊,這藥引不能少啊,到了家立刻煎了喝了才見效。”

為了預防沈抒遙再出岔子,張大夫暗地裡扯住了他的袖子。

沈抒遙回眸。先看到張大夫中指上戴的黃燦燦大金戒指,目光随即落在了自己的手腕上,女孩系的那朵白花。

昨日,也就是因為這一步之遙,一念之差。

張大夫還在推銷:“這加錫啊,可是古方說的,書中再三明示。”

沈抒遙轉過身來:“哪朝哪代,哪部醫書?”

張大夫莫名心髒乍然一縮,如墜冰天雪窖,感覺呵氣成冰。不覺老實回答:“元朝至順元年《景嶽大成》。不是,你小頭小腦的認識幾個字嗎?”

“哪一頁哪一行?”

張大夫被一個丫頭片子質疑到這種地步,好勝心也大起,跑回店裡,把櫃台下一沓書翻了出來,又跑回來蘸了唾沫翻起來:“卷七少小嬰孺方咳嗽第一十三!”

沈抒遙目光示意,拿過來。

張大夫必然不給,把書合了護在胸前:“這醫書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嗎?偷師給你偷上瘾了?做白日夢也要有個限度吧?”

“我可以不看,但你仔細聽,”沈抒遙看着他的眼睛,說了下去,“款冬花紫菀各半兩,伏龍肝六铢,以水三升,煮取一升,去滓,納蜜,煮令沸,服二合,日三,治小兒中冷及傷寒暴嗽,或上氣咽喉鳴氣逆,或鼻塞清水出方。”

廚娘看熱鬧:“奇離古怪說什麼呢。”

看病的說:“我知道你是好心,但張大夫畢竟是位老大夫了。”

車夫:“再見。”

此刻四方九洲,唯有張大夫頓感天地變色。隻因他最知道,廚娘沒聽清,那是因為沈抒遙嘴巴背得,比自己這會眼睛讀得還要流利,一字不差!

張大夫急扯白臉強辯:“你、你…是沒大錯…那還有加錫一塊呢!怎麼不背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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