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上你看書網

繁體版 簡體版
戀上你看書網 > 沈醫生,本王心慌 > 第14章 谶谶語殊皆可怪

第14章 谶谶語殊皆可怪

章節錯誤,點此舉報(免註冊),舉報後維護人員會在兩分鐘內校正章節內容,請耐心等待,並刷新頁面。

沈抒遙剛要推辭,白薇已仰頸飲盡。

“誰要灌他酒,先過我這一關。”褚雪鳴抄起酒杯,一口悶。

白薇半刻不停:“這第二杯,敬妹妹蘭襟遍結,不過一面之識,座上竟皆化刎頸交。”

“第三杯盼你将來覓得良緣,嫁個疼人的好郎君。朱門繡戶,玉堂金馬。”

白薇晃着空了的酒壺:“大師兄還喝得動麼?”

褚雪鳴說:“莫說十壇烈酒,縱是鸩酒我也喝得。”

朱安麒勸道:“這麼喝容易損了腎水虧元陽呀!”

白薇說:“隻怕是瓊漿太美,連大師兄這等人物也把持不住。”

沈抒遙迤迤然置身事外,褚雪鳴至此卻已微醺。

心中不禁猛然想到,方才竟被一和尚搶婚。他體面,所以不能大喜大悲。然而酒壯人膽,嗔火漸熾,戰意愈昂。本來揭過去的某篇輕輕又翻回來。褚雪鳴突然點名,揚聲道:“不知清玄大師酒量如何?”

白薇端方笑道:“這話竟跟笑話沒什麼兩樣。家慈皈依三寶,于府中尚守五戒十善,戒酒戒色戒嗔癡。若修八齋戒,五戒之上又增三戒。像清玄大師這樣的造化,早已臻賢位菩薩之境了,六重二十八輕,受持三百四十八條戒,大師兄竟還問他能不能吃酒?”

褚雪鳴聞言展顔。白薇萬萬沒有想到褚雪鳴的問話,其實是出發于一個何其幼稚的出發點,而自己無知無覺之中,還給他當了一百分的捧哏。

褚雪鳴拇指抹過唇角殘酒,劈手把沈抒遙酒杯奪過來,正對着清玄擡了擡:“連半盞素酒都消受不起、替人擋不得的,往後若遇着擋刀擋劍的事,難不成大師也捧着木魚誦三遍金剛經?”

朱安麒愕然,忙去拿掉他酒杯:“大師兄,你你你醉了!”

“我不僅沒醉,還要行酒令,”窗外竹影忽亂風滿袖,褚雪鳴反手将殘酒潑入香爐,青煙驟騰,“卯乃晨,艮作山,卩為節。冰绡裁霧縠未收,玉骨凝霜立瓊州。欲借春波鑄明鑒,萬柳千花不如卿。若問春深聘何物?十萬胭脂十萬雪,燒卻蓬萊三千樹!”

清玄合掌垂目,仿佛檀香氤氲中緩聲吟道:“篆書卿左近月,月喻澄明佛性,卩若雙手結金剛縛印,此乃心月孤圓,光吞萬象之禅機。詩曰:梵網聽經五十秋,忽見天女踏月來。眉間雪印貝葉偈,目底蓮轉法華胎。借取龍女掌中珠,賒我三更優昙開。他年若證菩提果,敢向佛讨同蒂恩。”

朱安麒發出像受驚的驢一樣的打嗝聲。桌對面響起幾聲時斷時續的輕笑。白薇笑靥如春,笑的聲音不大,可發髻上斜簪的鬧蛾兒,翡翠吊墜一片止不住的晃動。

這個笑何止繞梁,都快追着褚雪鳴跑了。但想要新人笑哪裡管得舊人哭,褚雪鳴說:“小師妹,借一步說話。”

清玄亦斂衽而立,合十微笑:“三千世界本在如來法眼觀照,處處皆是世尊耳根圓通處。施主所謂借一步,不知向何處借得八萬四千由旬?”

沈抒遙:“有點不适,先走一步。”

沈抒遙走在最前面,後邊兩個男的不分前後。褚雪鳴心急步速快,清玄腿長步幅大。

留下幾乎一口沒動的滿漢全席,以及一個茫然的朱安麒。

朱安麒有一種比賽的氣/槍還沒響,所有人除了他都搶跑了的感覺。而且他并不知道為什麼要跑。

紅茅兒立馬拔腿也走了,她跟這幫男的也好女的也罷,就是尿不到一個壺的感覺。

朱安麒尴尴尬尬不知應對,隻能找白薇湊話:“師姐怎麼一杯接一杯吃悶酒呢?要不……我們接着行酒令吧?”

“拆來拆去,盡是陳詞濫調。這卿字何須拆解,此卿哪裡是紅绡帳裡的我我卿卿,分明是王侯将相的三公九卿。這些男子個頂個的沒出息,心中竟隻有兒女情長,剮下幾層臉皮一個誇他仙葩貌如瑤姬,一個贊他天女心似菩提,酒令能行到如此地步,也算是難為這兩位癡情種子。”

白薇兀自笑個不停,幾乎有些失了控。

“滿屋子爺們都在賣弄酸文,你怎麼不跟着一起上去鞍前馬後呢?世子爺難道還不如一個二十老幾的敢吃嫩草、一個廟裡的和尚敢動凡心?”

朱安麒危坐,耳朵成了透明的紅蘿蔔,動動。

白薇一語,令他如同被夜半三更敲了腦殼般,靈台清明起來。想起他那個衆人眼中窩囊的父王,都常常說的一句話。

當今大争之世,莫有不争之人。

白薇将簽筒立好,又替朱安麒滿上一杯,酒至十二分滿,不醉不歸。

扭頭。

最後一個男的也沒了影。

朱安麒跑步進場,忽見素壁環抱的四方亭,鑿着連環月洞門,洞中疊洞,圈外套圈,稍移步便見數十重月輪交相嵌套。更奇的是月洞外還懸着遊廊,恍若亭中藏亭。他不是故意偷聽的,偏教這萬花筒般的世界絆住腳步。

褚雪鳴半身嵌在左邊的半月門洞裡,清玄在右邊。朱安麒以常識推之,中間應該夾了一個沈抒遙。

褚雪鳴說:“師妹留步,聽聞張大夫在縣衙拘了人。”

看不見沈抒遙的臉,但聽他好幾聲悶咳,說話也帶了點鼻音似的,浸着三分潮氣:“他叫小烏,并非東瀛人士。”

“愚兄自然料到了,”褚雪鳴貼心道,“遞個條陳便能放人。”

“有勞。”沈抒遙言罷轉身便走,不想傳染感冒。

“師妹,”褚雪鳴再次叫住他,“我父兄皆在京中六部行走,姑丈忝列南京太醫院右院判。雖算不上朝中柱石,但若有什麼幫得上忙的事情,師妹言語一句便是,師兄當略盡綿薄。”

“我久聞你針灸世家,供奉三朝,活人無算。”沈抒遙倒真有一樁難事,想了想說,“若是手欲為某事,常常顫栗不能自已,藥石無醫,針灸可醫否?”

褚雪鳴皺眉:“有這等奇事?”

清玄說:“沈檀越是否每每用手,萬箭攢心,一至于此。”

沈抒遙點了點頭。

清玄說:“維摩诘經雲:‘從癡有愛則我病生’。故此為心病,唯心法可醫。”

“不求治本,治标足矣。除卻此事,餘無所求。”沈抒遙深深地蹙着眉道,“若能醫治此疾,我願為其醫侶。”

清玄說:“越是執相所求,愈堕愛見羅網,醫病當先醫心。”

褚雪鳴笑道:“佛家愛說機鋒,慣打啞謎,我們醫家卻隻認金針度厄。又有話說,藥醫不死病,佛/度/有/緣/人。聖僧既然束手,怕也是無緣了。”

褚雪鳴袖子一翻,露出内襯上嵌着的磁石,九枚長短不一的金針吸附其上。他倏地拔出一根道:“此針名天醫院紫霰金芒玉衡引,乃我家中祖傳之物。請小師妹收下,權作押契。他日若不能令師妹之手全愈如初,師兄當以此針自斷三焦脈,血濺甲乙經。”

『加入書簽,方便閱讀』
熱門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