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泊星都快要被她氣吐血了:“你是非要把事情鬧大是吧,你當酉刑司是鬧着玩的?小九要是知道了這件事,你看他會輕易揭過這件事不會。”
顔殊不理解:“我隻是想要個人而已,沒這麼嚴重吧。”
“那少年隻是個普通仆役,三春峰好歹也是主峰之一,雖然排名不靠前,但隻要我開口,大把的人争着來我這裡吧。”
席泊星:“……”
他隻覺得離譜。
席泊星氣笑了:“顔霁月,你還知道你三春峰是天衍宗主峰啊,當初你不顧宗門長老的阻攔,硬是要把靈脈送人的時候怎麼不想想三春峰是宗門主峰啊。”
“現如今三春峰上的靈力枯竭,你自己無所謂,你當門中其他弟子也無所謂?”
顔殊:“……”
啥玩意?
靈脈送人了?
不是,原身沒事吧?
顔殊不理解,顔殊大為震撼。
一峰的靈脈也是能随便送的?
顔殊苦大仇深地看着手上的玉牌,到底說不出你當時怎麼不攔着勸一勸的話。
糊塗啊,原身她糊塗啊。
不過現在說什麼都晚了,顔殊沉吟片刻,開口:“我如果想要把靈脈要回來,需要向宗門的長老報備麼?”
恍惚間,席泊星以為自己聽錯了。
什麼?
把靈脈要回來?
他語氣驚詫:“你确定?你當初不是死活都不願意嗎?大師兄聽說你把靈脈送了人,專門從冥幽趕回來,你還和他嗆聲。”
聞言,顔殊摸了摸鼻子,心虛道:“……那不是、不是我年少不懂事麼。”
“更何況。”
顔殊輕描淡寫道:“我找到更像他的人了。”
“什麼?”
席泊星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你找到了什麼?“
原書中原身為了“男主”做了很多荒唐事,将一峰靈脈拱手送人隻是其中之一,比這更荒唐的事比比皆是。
顔殊不想再做這個冤大頭,但是和原身行事有太大的出入難免會惹人懷疑。
現在正好有了個絕好的理由。
那就是替身大法。
替身,都是替身!
顔殊要給原身捏造一個難以忘記的白月光,以前之所以對“男主”好是因為他像那個白月光,現在更像的人出現了,那“舊愛”當然要給“新歡”讓路。
顔殊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我說我找到了更像他的人。”
什麼像不像的席泊星沒聽懂,他擰眉問:“你是說那個被你重傷的弟子?”
聞言,顔殊忍不住替自己辯解:“傷他非我本意。”
席泊星:“……這不是重點。”
顔殊今天就較這個真了:“這是重點。”
她矜矜業業給自己塑造深情人設:“隻昨日一次,日後我不會傷他分毫,更不會讓旁人傷他分毫。”
席泊星:“……”
完了,顔霁月一覺醒來比以前更瘋了。
他想到之前顔霁月做的那些事,僅想想,便覺得頭皮發麻。
他連忙道:“你可别亂來,師尊他馬上就要出關了,大師兄也要從冥幽回來了,二師姐在的陵宮之境也快要關了,三師兄雖然正處理中土的事,但他可沒閉死關,還有四師兄五師兄……算了,他們估計抽不出功夫管你,總之,你要是鬧出什麼事來,大師兄他們可饒不了你。”
“還有小九。”
席泊星一想到他們那個油鹽不進九師弟就頭疼:“他正等着揪你錯處呢,你可别犯事到他面前。”
明奉霖,席泊星和原身的九師弟,天衍宗酉刑司的執法長老,一向和原身不對付。
因為之前的一些事,倆人的關系更是到了水火不容的地步。
“放心。”
顔殊:“我有分寸。”
席泊星:“……”
席泊星覺得顔霁月有分寸才是出了邪了。
他還想再說些什麼,但顔殊隻留下一句“你先忙你的吧,明天抽空和我一起把靈脈要回來”就把傳音玉牌關了。
算了。
先把靈脈要回來再說吧。
反正大師兄馬上就要回來了,有他看着,顔霁月再胡鬧也胡鬧不到哪兒去。
席泊星想到這段時日顔霁月幹的荒唐事,隻覺得心力交瘁。
……
顔殊急着關傳音玉牌是因為牧連蛸醒了。
她一邊往回走一邊和腦海裡的系統争論:[别的先不管,你就說我有沒有在攻略吧。]
替身怎麼了,替身的盡頭是轉正,超越白月光。
系統:[……]
[而且,]
顔殊:[替身文學多好啊,有正主在,我為了正主守身如玉,隻把他當個手辦供着,不正好解釋了我為什麼不對他動手動腳嗎?]
顔殊義正嚴詞道:[我可是正經人,幹不出強迫人的腌髒事。]
說罷,顔殊直接推開了門,卻在看清門内的情形後驟然失了聲。
珠簾後,少年撐着身子半坐在床上,明明身上穿的是外門弟子最普通的粗布麻衣,袖口也因為漿洗過太多次而發白,但遠遠望去卻給人一種勁拔挺直之感。
他的臉浸在半明半昧的光影處,沒在光裡的一隻手,修長,骨節分明,瑩瑩的,如同白玉。
顔殊推門進來的時候,少年驟然擡眸望了過來。
也是這一動作,讓他隐在陰影中的臉完整地顯露了出來。
雖然少年的面色因為失血過多而略顯憔悴,但清隽的眉眼卻異常惹眼,左眼下的一顆淚痣更是給他原本就清絕的面容添了幾分姝色,少年擡眸望來,眸光澹澹,像是無邊料峭霜雪中挺直站立着的一株勁拔松樹,又像是漫漫夜雨中屹立不倒的青竹。
顔殊滞在原地,摁着門闆的手不自覺用力。
許久,她在自己都沒意識到的時候,咽了口口水。
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