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奉霖是第一個炸的。
“顔霁月你說誰腦子不聰明……不對,你喊誰姐夫?誰是你姐夫?”
蔺談青則是被自己嗆了一下,捏着青瓷茶盞的指尖止不住地用力,震驚得再也端不住自己仙風道骨的範。
他猛地起身,喉結在鶴氅領口處重重滾動,袖袍下掩着的手都在抖:“誰是你姐夫?”
顔殊故作驚詫:“啊?你和我二師姐廖紅英難道不是道侶嗎?可我之前明明在她那裡看到過你的畫像啊。”
她小聲嘟囔:“難道是我弄錯了?可是人和畫像上長的一樣啊。”
蔺談青聲音打着顫:“什麼畫像?”
顔殊沒直接回答,而是擡眸仔細打量着對面的蔺談青。
莫名的,在人前一向從容自若的蔺談青被她看的有些緊張。
幾息之後,顔殊笑了:“我就說嘛,我記憶那麼好,怎麼會看錯呢,師姐房中那幅畫上畫的就是你啊。”
聞言,蔺談青心中霎時掀起狂風巨浪。
他極力維持着面上的鎮定,遲疑着問:“你師姐那裡真的有我的畫像?”
顔殊重重點頭:“千真萬确。”
她語氣太過肯定,在場的人幾乎都信了。
除了牧連蛸。
而牧連蛸要不是能聽到她的心聲,連他都信了顔殊的胡扯。
顔殊:[哈哈哈,誰知道有沒有啊,我連我師姐長什麼樣子都不記得,還記得她房間裡的畫呢哈哈哈。]
[哎呦呦,這是耳朵都紅了嗎?要不要這麼純情啊,不是誰誰誰的分魂嗎?一大把年紀了也是,怎麼還一副毛頭小子的樣子。]
牧連蛸:[……]
“姐夫。”
顔殊拉開椅子坐下:“我們對山河社稷圖一點想法都沒有,這次來陵宮之境隻是因為二師姐的魂燈出了問題,過來帶她離開。”
聞言,蔺談青抿緊了唇,眼底掩不住的愧色:“抱歉,我不知道……”
他不知道廖紅英竟然心悅他,難怪……難怪那日那一箭并沒有傷及他要害……
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
就是神器又如何!
蔺談青眼底劃過一抹深深的痛苦與後悔。
顔殊注意到這一切,心裡對此次的計劃愈發的十拿九穩。
她拿出一方玉玺:“這是大梁國的傳國玉玺,姐夫,二師姐的魂燈快滅了,陵宮之境再不開,恐怕……”
“我知道了。”
蔺談青聲音澀的厲害:“戌時之後,東昌國國喪,昌德帝遺旨會在正大光明殿的牌匾後被人發現。”
“我将繼位。”
山河社稷圖給他的身份是東昌國昌德帝第五子,因有仙緣,幼時就被上一任國師收為弟子。
聞言,顔殊嘴角抽了抽。
從大梁國趕回東昌國最少需要3個時辰,現在剛過午時,竟是連一刻都等不及了。
那馬上就要駕崩的昌德帝還是蔺談青現在這個身份明面上的爹呢,居然連夜生活都不讓人過完,真是哄堂大孝。
離開之前,蔺談青停頓了一下,耳尖可疑地紅了:“替我……替我向你師姐說聲對不起。”
“秘境結束後,我會親自去天衍宗提親。”
顔殊:啊?
下一瞬,她迅速反應過來,連忙點頭:“好的好的。”
到時候就讓二師姐處理吧。
逆風局她打成這樣已經盡力了。
戌時一刻,大梁國乾清宮上空的雲層中突然出現一幅巨大的畫卷,畫卷上面的社稷圖虛影爆出一聲震天動地的龍吟。
千裡之外,東昌國所在之處,七十二道地脈之氣穿透雲層,與乾清宮上空的山河社稷圖虛影遙相呼應。
天際上空,不知從哪兒傳出一聲蒼老的歎息。
【新主當立】
随着這一聲歎息落下,滿天星鬥霎時倒懸。
關閉多日的陵宮之境,開了。
顔殊伸了個懶腰:“哎,終于開了。”
雖然在這裡面呆的時間不長,但每天都過得很精彩,精彩的驚心動魄的。
玉府中靈氣再次流轉,一聲輕微的呢喃消散在驟起的夜風中。
“嗯,得匿名在“澤水之畔”上找個老師了。”
牧連蛸已經有靈根了,雖然顔殊确定對方的修為一時半會追不上來,但有壓力就有動力,自己也不能太擺爛啊。
哎,說好的能過上優哉遊哉的退休生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