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之下,人影重重,如同鬼魅。
黑衣人首領話音剛落,其他四人便朝顔殊他們撲來。
刀鋒淩厲,顔殊起了一身雞皮疙瘩:“等等!”
可黑衣人哪兒聽她說話,刀刀下死手。
他們都是死士,首領一下令,便是死也要完成命令。
刀刃迎面撞上,顔殊下意識擡起手臂,鋒利的刀鋒眼看着就要砍在她的手腕上。
下一瞬,揮刀的黑衣人愣住了。
他知道自己這一刀下去的力氣有多大,别說是那細細的手腕了,整條胳膊被砍下來都是有可能的。
但是他手裡握着的刀被擋住了。
有什麼無形的力量阻擋住了他的攻擊,刀刃距離對方一寸之遙就再也砍不下去了。
一向覺得殺人和殺雞殺豬殺狗沒什麼區别的漢子罕見地慌了。
他聲音顫抖:“首、首領……”
顔殊也很意外,她低頭看了眼自己的手腕,像是想明白了什麼一般,喃喃開口:“原來這麼菜啊。”
那還怕什麼?
見剩下的黑衣人還欲攻擊,顔殊下意識揚了揚手:“去!”
隻聽“嗖”得一聲,一條淺藍色的窄細水帶從她指間飛快竄出沖向了對面的黑衣人。
它速度極快,眨眼的功夫就從他們咽喉處穿透而過。
五個黑衣人連尖叫的時間都沒有,頃刻間就喪了命。
水帶在半空中轉了個圈,重新回到了顔殊指間。
它親昵地蹭了蹭顔殊的手指,漸漸淡化消失了。
邊上,原本因為失血過多臉色蒼白的年輕人頓時臉更白了。
驚懼之下,他極力保持鎮定:“見過……仙子。”
“殷平遙多謝仙子相救。”
顔殊狐疑地打量了他一眼。
面前的男子十分年輕,劍眉星目,器宇軒昂,雖然身上的錦袍皺巴巴的,上面還沾了不少血迹,但從對方周身的氣度以及身上的各種配飾來看,也能看出他身份不凡,非富即貴。
她打量了他幾眼,又去看地上那幾具屍體。
皆是黑衣蒙面打扮,渾身上下沒有能證明身份的标志,長相也全都平平無奇,不難想到殺手之流。
種種線索串聯起來,顔殊明白了。
她這是撞上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時了。
而她意外遇見這種事,殺手為了以防萬一,選擇滅口。
顔殊一想就知道這事麻煩不小,翼城不缺修士,這次來的殺手實力低微,下次就說不定了。
顔殊來中州另有目的,不想節外生枝。
哪知道她想躲麻煩,麻煩上趕着找上門。
許是失血過多的緣故,男子剛自我介紹完,下一秒身體搖晃了兩下,當着顔殊的面直接倒下了。
顔殊:“……”
不遠處的深林裡隐隐有野獸的咆哮傳來,不用懷疑,顔殊如果真将人丢這了,明天估計連骨頭都不剩了。
“可惡,我這新時代新社會二十四核心價值觀培養出來的該死的同情心!”
顔殊踢了邊上的樹幹一腳,認命一般走過去,守在了暈過去的男子身邊。
不知道過了多久,年輕男子悠悠醒來。
他醒來的同時,頭頂響起一道平淡的女聲:“不用告訴我你的身份,也不用告訴我那些人殺你的目的,那是你的事,我絲毫不關心。”
“天亮後,你走你的路,我走我的路,再也不見。”
聞言,殷平遙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将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他苦澀一笑:“平遙知曉了,方才多謝仙子出手相救。”
顔殊将之前從黑衣人身上搜刮出來的錢袋都拿了出來,當着殷平遙的面将裡面的靈石全都倒出來放進了自己的荷包裡:“人是我殺的,錢歸我,沒異議吧。”
殷平遙搖搖頭。
見顔殊将那些下品靈石仔細數了兩遍才收起來,一個念頭浮上心頭。
殷平遙:“仙子可是手頭不寬裕?”
顔殊面不改色地把數好的下品靈石全都塞進了荷包裡:“對啊,”
“怎麼,想感謝我的救命之恩?”
殷平遙斟酌着語氣開口:“我現在身上也沒有太多的靈石,但如果仙子能将我送回陵城平林殷府,在下必有重謝。”
聞言,顔殊瞥了他一眼。
殷平遙:“我願奉上一千上品靈石,作為給仙子的報酬,如何?”
顔殊狠狠心動了。
她遲疑開口:“可我隻有金丹境的修為……”
她故意将自己的修為說低了些,擔心這個叫殷平遙的身上事太大,她摟不住。
誰料她話音剛落,殷平遙眼睛猛地一亮,俯身就拜:“原來是真人。”
“真人不必擔心,中州一域疆域遼闊,凡間國度衆多,仙門十宗四十二派、九大修仙世家關系盤根錯節錯綜複雜,所以早在多年前便已約法三章,元嬰境修為及以上的修士在中州行走不得無故出手傷人性命,不然将會被全部仙門、修仙世家下通緝令追殺。”
顔殊思忖了一下,點頭應下:“那行。”
中州對修士的限制不少,修士礙于限制,争鬥間應該很少會下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