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知曉面前這白衣青年是個悶葫蘆,也不指望他能夠回答,隻是自己自顧自的往下說。
“這做人呢,最重要的就是一個‘義’字,你說你去榕城,我們二話不說,一路護送你到這種地方,你也看到了,我們這一大家子人,為了你都堅持到現在,還特意找地方給你辦了送行宴,而你呢,嫌棄我們,連一口飯菜都不動……小兄弟,這是不是有點不厚道啊?”
他說的好笑,偷換概念這事讓他玩的爐火純青。
明明是他們先搭的話,也是胡老大先提議一起走的,至于護送的事,更是無稽之談,在路上松聽雪不知暗中替隊伍鏟除了多少風險,現在因為一口菜,這群人又反過來說他沒有所謂“義氣。”
看着其他人七嘴八舌的讨論松聽雪的不厚道,陳恭摸了摸自己的臉殼
真是變成蟲子太久,臉皮都沒人家厚了呢~
等到底下的人義憤填膺的說了一圈,胡老大才輕飄飄的開口:“好了,不要繼續說了,我相信小兄弟隻是年紀小,對這些人情往來不清楚,為人還是十分講義氣的,隻要改正過來就好了。”
他在那說教,身後一大群人站在那裡,看着就十分具有壓迫感。
松聽雪就一個人,看起來弱柳扶風的,懷裡抱着的木劍更是和其他人磨亮的刀刃沒法比。
“所以呢。”青年擡頭,聲音中滿是不加掩飾的漠然。
“嗨。”胡老大笑得眯起眼睛,又左右擺手:“這麼上綱上線做什麼?武器都拿出來了?咱們可是同甘共苦的旅人,搞得這麼嚴肅可不行,快收起來!”
他走到桌子邊,先是摸了摸桌子上被砍出的劍痕,啧啧兩聲,又拿了一盤菜,是盤鹽水焖煮的切肉,剛才盤子裡的骨刀筷子他也沒放過,都揣進了懷裡,那盤肉被他端了過來,直接扔到松聽雪的腳下。
“噹”的一聲,有幾片肉甚至被扔得飛到了地上。
看起來一向和善的男人此刻眉毛壓低,眸中兇狠。
“今天這事好解決,隻要你把這盤肉吃了就行。”他摸了摸手裡煙鬥,又想起了什麼:“啊。還有,大家都是兄弟了,我們這麼缺食物,想必小兄弟也願意奉獻出自己的儲物戒指吧。”
我草!要人還要财啊!
肉是肯定不能吃的,可自己的儲物戒指也沒有白白送出去的道理。
陳恭尋思以松聽雪的修為,對付這幫人應該不成問題,可誰知這人壓根沒掏劍,而是直接拔下了自己的戒指,一點猶豫都沒有,幹脆的伸手拿了下去。
胡老大看着他的動作,嘴角笑容擴大,俯身就要伸手去拿,可還沒等他接過來,松聽雪就直接把戒指一點點碾碎在手中。
他的指尖看起來潔白修長,捏碎戒指的時候卻一點不含糊,為了讓周邊人看得更清楚,他還貼心的放慢了動作,胡老大的笑容僵在臉上,松聽雪的眼眸中卻沒有任何波動,好像剛才捏碎的隻是什麼不值錢的小玩意。
儲物戒指被捏爆,裡面隻掉出來了幾身換洗衣服,連之前的酥餅一類的吃食也沒有。
“你!”胡老大捏緊了手上煙鬥,面色不善。
“我沒有食物,也沒有能換食物的錢。”
松聽雪動作利落,神色直白,說着最慫的話,幹着最狠的事。
換言之,就是胡老大剛才說的他是一個都行不通,他辦不到。
陳恭就沒見過這麼包子的人,自己都恨不得沖出去跟對面一同輸出了。
什麼?你說他現在是蟲子打不過人家,打不過還不能罵嗎!
“誰相信你啊!你這麼輕易就捏碎了一個,肯定還有更多戒指!”
剛才最先挑事的青年愣了一會,估計也沒見過自己把戒指捏碎的地主家傻兒子,他不服氣的直嚷嚷,還拿出自己手中的刀不停比劃:“我可告訴你,這刀是今天新磨的,我勸你識相,把其他東西都交出來,我們也不跟你墨迹1”
“我說,人家都這麼蹬鼻子上臉了,你怎麼不生氣啊?”
陳恭比劃着自己的觸足,思考着自己一隻蟲子撲上去把人要死的可能性有多大,。
“生氣?”松聽雪詢問道,可是這句詢問也沒什麼疑惑的意思:“為什麼……會生氣?”
松聽雪走神的片刻,對面已經有人按捺不住的撲了過來,松聽雪沒看他,甚至沒有拔劍,刹那之間,身首分離,大片大片的血迹噴湧而出,染濕了松聽雪潔白的眼睫,照不清他黝黑無波的瞳眸。
“為什麼要生氣,前輩。”
“6。”
“6是何意?”
“就是誇你很厲害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