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看着傷口,狐妖盯住她的手腕——同樣的專注,不過她是關心,他則是發現了自己的獵物。
“好了好了。”少女點點頭,看着自己的作品一臉滿意:“這才對嘛,怎麼能受傷不給自己包紮呢,這樣傷口會惡化的!”
她把整盒藥都塞到松聽雪手裡,那盒藥看起來名貴,她卻連眼睛都不眨一下,極為熱情的就送了人。
“給你,你要記得每天用,這個藥很好使的,你隻要多用幾天就能好啦,保證最後連傷疤都看不出來!”
松聽雪還看着他,少女才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好像有點失禮,立刻退開:“你好!!!”
她揪着自己的裙子,臉都紅了一圈:“我叫上官璎,是來外出曆練的,就是中途和我的師兄弟走散了……”
上官璎悄悄的擡起頭看了一看:“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沒什麼惡意的,你手裡的藥都是沒問題的,真的很好用的!”
“小師妹——”
樹林裡傳來呼喚她的聲音,越來越近,松聽雪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上官璎就已經自顧自的跑開了,從他們這個角度,還能看到少女白嫩耳尖紅得滴血:“再見!!一定要記得用藥啊!”
純情可愛的團寵小師妹。
陳恭點點頭,表示自己又學到了一個人設。
松聽雪神色晦暗,還是注意着上官璎離開的方向,他沒有說什麼,臉上也沒什麼波動,隻是想起剛才少女上藥時露出的雪白手腕,上面一圈黑色的印記,隐約像一根指骨的形狀。
“前輩,剛才不是問我仙人和我什麼關系嗎?”
陳恭一伸爪子,略帶不滿的薅掉了一根尾巴毛:“剛才不是不說嗎?”
“晚輩隻是突然成長了。”
松聽雪面對這樣的陰陽怪氣也從善如流:“前輩總要理解晚輩不成熟的地方。”
他又被薅掉一根尾巴毛。
小蟲子惡聲惡氣:“快說。”
明明剛才那麼正經,這時候又不是前輩做派了。
松聽雪心底的煩躁情緒奇妙的消下去點,他生怕自己嘴角壓的不夠低,手上又開始不自覺的撕扯痂痕。
新生的痂痕被扯掉,粉紅色的皮肉表面隐約有血滲出。
“他是我的……仇人。”
半晌,好像覺得自己表達不充分,他又補充一句:“非死不可的那種。”
“那剛才的小姑娘和他有什麼關系?”陳恭又問:“你可是見過她後才改變主意同我說的。”
“前輩剛才可注意過她的手腕?”
松聽雪巡視一周,拿了根樹枝在地上寫寫畫畫,陳恭抻脖子看過去,才發現是很多不同的标志與圖騰。
修仙界有一些古老的家族,會用不同的東西作為自家的傳承物,除了各種各樣的法寶武器,身上的四肢□□也能作為傳承,比如請月宮,其族人左眼就為藍色,以此傳承秘法,還有些家族會用樣子不同的紋身圖騰。
樹枝寫畫的動作一頓,松聽雪道:“她手腕上的圖案同我仇人的一模一樣。”
陳恭什麼劇情都知道,他就是不說,依舊裝作一無所知的疑惑模樣。
“就憑借一個标志确認是否太過武斷?再說剛才那小姑娘可是好心給你療傷呢,看起來算不得什麼壞心眼的。”
松聽雪起身,看着陳恭的目光十分不解,又抿起唇,看起來語重心長:“前輩,知人知面不知心,對第一次見面的人還是小心一點。”
被反過來教育的陳恭有些不服氣:“你也是第一次見我吧?”
言下之意,松聽雪對他也應該小心一點。
松聽雪:“前輩不同。”
陳恭:“哪裡不同?”
松聽雪:“……”
剛才說得還頭頭是道的白衣青年歎了一口氣,陳恭還仰着頭,顯然今天給不出答案誓不罷休。
他又回想起第一次聽到陳恭聲音的時候,青年嗓音清亮,明明是在嘲笑他不識事故,卻帶着那種不令人讨厭的澄澈,更何況……潛意識裡,他并未覺得陳恭危險,還有一種奇怪的直覺——陳恭不會傷害自己。
“怎麼?沒話說了?”
小蟲子還在持續輸出:“我勸你可小心一點我嗷,我這麼危險的人得立刻走!就不留下打擾您這位大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