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是一個身形十分巨大的豹子。
比尋常見到的豹子大了至少兩到三倍。
它瞪着渾圓的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獵物,張開嘴發出聲吼叫。
陸卿安耳中如雷炸開一般,緊接着是長而持久的耳鳴聲。
她手拿棍子握成拳,捂住耳朵。
強忍着不适打量眼前花豹,看是否可以找出它的弱點。
仰起頭,卻隻見陽光都被眼前大物遮個徹底。
陸卿安喉嚨滾動,吞咽口腔中分泌出的唾液,微微出汗的手心握着那根木棍。
下一刻,木棍被她迅速擲了出去,在空中劃過一道灰褐色流線。
一端向着花豹的腦袋中央極速靠近。
撞在上面,棍子瞬間失去了所有動力,停滞一瞬,輕飄飄的落在地上。
像根牙簽怼在石頭上。
陸卿安當機立斷,轉身就跑,嘴中大喊着師姐,雙腿蹬的飛快。
花豹死死跟在她身後,嘴中不斷發出吼聲,嘴一張一合,尖利的牙齒好幾次擦過陸卿安的衣角。
感覺屁股隐隐涼了好幾瞬,咬緊牙,登時将兩隻腳跑出殘影。
那間破舊的小屋終于出現在視線中,陸卿安眼中險些掉落出激動的淚。
“師姐!”
陸卿安的話音剛落,一道流光靈活迅捷的從小屋中射出,擦過她的發絲,隻至身後。
身後一直萦繞的吼叫聲瞬間消失。
向後看去,就見那隻豹子定在原地,大張的嘴裡中閃爍泛着寒光的牙齒。
陸卿安這才長呼一口氣,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
季知星端端正正的坐在屋中,眼睛帶笑的看向陸卿安。
“師姐,你不是說有野兔嗎,我怎麼出門就看到隻那麼大隻花豹。”
陸卿安有些幽怨的開口,她的雙腿此時打顫,抖似篩糠的坐在季知星旁邊凳子上。
以手代扇,上下移動的扇着燥熱臉頰,陸卿安方才隻顧着逃命,此刻才驚覺出了一身汗。
她扯開裹緊的衣領,感受着空氣中的陣陣涼意,舒服的眯了眯眼睛。
她穿衣服本就松松垮垮,向來随意,此刻被拉開了一部分,更是露出一大片肌膚來。
在這座不知多久沒人居住的小屋裡,此刻像是淺淺泛着瑩白的光芒,格外的惹眼。
季知星的目光凝在陸卿安無意間露出的春光上,下一刻便飛速移開視線。
隻是像一顆小石子無意間落入廣闊的湖中,泛起小小的一圈漣漪,淡定端正的臉上出現了片刻失神。
空氣中此刻隻有陸卿安逃命後的喘.息聲,在寂靜的空間裡格外明顯。
陸卿安靠着椅背,頭向後仰着,展開修長白潔的脖頸。
她側着頭,面朝着季知星,顯出幾分松弛感來,“師姐怎麼不說話。”
季知星經她這麼問,微微怔住,腦中回憶了一番,才憶起陸卿安剛剛的問題。
“我剛要說山中還有其他兇猛動物,你卻已經跑走了。”
季知星闡述事實,隻是垂下眼簾,顯出幾分委屈。
這倒讓陸卿安有些手足無措。
她直起身子,搬着椅子靠近季知星。
直到兩個凳子緊緊靠在一起,陸卿安這才停下。
“怪我沒有把話聽完。”
陸卿安貼着季知星,揪着眼前人的衣角,左右搖晃,粘膩的撒嬌,“原諒我好不好。”
季知星還垂着眼睛,故意不去看她。
陸卿安見狀,搖着袖子的動作便越發大了。
季知星的身形都被她帶着微微搖晃,無法,隻得将眼神放在陸卿安身上。
這一看,便發現本就敞開的衣領此刻越發的大了。
甚至可以從中看見一些平日裡無法看見的風光。
季知星眼睛飛速撇開,胸腔中的心跳卻鼓動的如雷一般。
“衣服穿好。”
季知星有些耳尖紅的要滴血,語速快的要聽不清 。
陸卿安見她願意搭理自己,聽話的低頭順着衣領,“我與師姐都是女子,這有什麼的。”
她整理着亂了的布料,頗有些不在意說道。
季知星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麼接話。
她嘴巴張開又閉上,喉間像是塞了棉花一樣,堵的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瞥了眼陸卿安,眼神中參雜着憤怒和微弱的主人都不知道的羞意。
可惜低頭正綁腰帶的陸卿安并沒有看見。
等她擡頭,便見季知星正盯着她,她低頭再次看看衣服,确認是穿戴整齊。
旋即擡頭,用眼神問詢怎麼了。
季知星看着她晶瑩烏黑的眼眸,歎了口氣,閉上眼睛,再一張眼,眸底已是清明一片。
她又是那個大師姐。
“那日我看你打了一套拳法,其中有許多不精确之處。”
季知星走向屋外,門口有一大片空地。
當着陸卿安看的面,季知星演練了一遍基礎拳法。
她的動作和她的人一樣,柔和幹淨。
陸卿安在一旁靜靜的看着。
季知星轉身,一隻腳站地,另一隻足尖點在地上,劃出一道半圓來。
随着她動,腳邊的落葉被她掃起,飄至半空,又緩緩落在地上。
陸卿安在旁看着,隻覺眼前的人風華無雙,絕然于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