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安全,這幾天陸卿安幾乎是與季知星片刻不離。
有劍傍身,心中也有了底氣,她飛快的跑了出去。
也許是感知到劍上自帶的氣息,季知星走了許久,什麼動物都沒碰到。
她警惕的看向四周,周圍依舊是郁郁蔥蔥的樹木,有和她腰圍一樣粗的,也有和她手腕一樣細的,交錯在一起。
周圍靜悄悄的,四面無聲。
陸卿安本以為這趟會無功而返,垂着頭要回去的路上,忽然一隻灰兔從陸卿安眼前跑過。
她瞪大眼睛,腳步移動,身體飛快的跟上那隻兔子。
野兔速度快到幾乎成為了一道灰色的線。
幸虧山中的野草也非常的多,哪裡的草在動,陸卿安就朝着那個方向去。
一直追着來到一處山洞裡,她疑惑的看向裡面。
光從外面的視角看,太陽隻能勉強照亮洞口幾尺,越往裡看越是黑暗。
看起來是深不見底的一個洞穴。
陸卿安往洞口看去,一窩兔子正正好好的在小角落。
她心中一動,趕忙拿着麻袋把五隻小兔照單全收。
不過她望了望往裡蜿蜒向裡的黑暗,把這個洞穴記在心中。
總要來看看。
今日天色已經這麼晚了,再不回去,季知星一定會擔心她的。
陸卿安拿着豐盛的戰利品,開開心心的往屋中趕去。
回去的時候,季知星已經在打坐練習心法。
陸卿安便又砍些木頭,做成栅欄,将剛捕來到小兔放在裡頭。
又做好飯,才輕輕來到季知星身邊,迫不及待的拍了拍她的肩膀。
“師姐,吃晚飯了。”
季知星剛睜開眼睛,便見一雙彎成月牙般開朗的眼睛出現在視線中。
毫無任何的雜質,如一汪清池,可清晰的看見池底潛藏的小石子。
她同樣可看見陸卿安此刻心中所想。
就比如說現在,她隻想讓她的好師姐吃完飯後,讓季知星見見陸卿安剛捕捉到的小野兔。
季知星朝她露出一個和悅溫柔的笑,應了聲好。
她攏了攏心神,先是把鬓角散亂的頭發挽至耳後,又撫平了衣服的褶皺,動作柔和,緩慢細緻的不放過任何一處布料。
下床準備穿鞋的時刻,陸卿安先她一步,蹲下身子。
她将鞋面繡着花紋的靴子放在手心,低着頭,“師姐,我幫你穿,這樣快點。”
她圈住一隻腳踝,不敢用力,隻虛虛握着。
正帶着将足尖踏入鞋時,那隻腳突然縮了回去。
陸卿安一愣,不解的看向季知星。
季知星臉上帶着薄紅,側過頭,因着動作太大,發尾在空中饒出個半圓,頗有些慌張的說,“我看門口似乎有什麼跑走了。”
陸卿安心髒因季知星的話而跳了跳。
圍繞着小屋中的方圓幾裡,除了陸卿安和季知星兩人,再無其他活物出現。
隻可能是剛剛抓來的那隻小兔。
“師姐,我先出去看看。”
她慌張的說道,腳已經朝着外面跑去。
出去一看,栅欄門已經開了,跑出一隻野兔,幸而還有四隻窩在角落。
陸卿安眼疾手快的把門一關。
她盯着欄栓,心中疑惑,她記得她扣上了來着。
季知星突然出現在她身側,臉上的薄紅已經褪去,神色正常。
陸卿安連忙指着小兔子,“師姐,你看看我捉到的好不好。”
“一個個胖乎乎的,肯定很好吃。”
陸卿安倒也沒誇大其詞。
這四隻兔子看起來之前她們捉到的都大很多,腿圓圓的,膘肥體壯。
也不知道吃什麼長大的。
季知星順着誇了她幾句,趁着陸卿安不注意,将栅欄上遺留的靈氣收回。
躺在床上,陸卿安惦記今日白天見到的洞穴,本想和季知星講來着。
轉頭看季知星躺在床上,卻背對着她。
陸卿安望了她好幾眼,都見床上的人沒任何動靜。
應該是睡着了吧。
陸卿安心中猜測,便熄了和季知星聊天的心思。
眼睛閉上,下一秒便會了周公。
聽着她的氣息逐漸平穩,一直注意她的季知星身形一動,平躺着身子,轉頭看向她。
今日陸卿安的舉動着實把她吓了一跳。
尤其是,她并未着襪,肌膚相貼,陸卿安手掌的溫熱被足底最細膩的皮膚所感知到。
平日裡不曾見人的地方,被她人圈在手中。
她的足部極為敏感,那時從腳心蔓延出一陣癢意,四處擴散。
腦中又勾勒出陸卿安那張清澈純潔的臉頰,偏偏過于幹淨。
但凡陸卿安顯出點什麼心思,季知星都能察覺到。
可太過直白了。
她歎了口氣,清理心中的雜亂。
第二天,陸卿安拿着‘思流’,站在洞穴門口。
她咽了咽口水,昨日那兔子待在門口,她并未進去。
今日仔細一看,陸卿安才深刻的感覺到洞穴裡傳出的森森寒意。
陸卿安将利劍從劍鞘中抽出,握着劍柄,屏着一口氣沖了進去。
剛進去還可以借着外頭的太陽勉強看見路,越往裡走,便越暗。
陸卿安眯着眼睛,盡力的低頭看着腳下的路。
直到徹底視線黑暗,陸卿安停下腳步,用力握緊了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