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房還是那間婚房,紅燭還是明亮的紅燭,甚至連相柳摳出來的洞都還在原處。
姜氏姐妹離開,房門自動關上後,新娘也恢複了自由,禹成澤從床上站起來,
“出去?”
出去是肯定要出去的,還有問題要詢問秦姑娘,不過不是現在。
相·有陰影·柳指着那個洞,
“你去看看,她不在外面吧?”
禹成澤失笑,低頭湊近那個小洞,他比相柳高一點,需要有些憋屈的屈着腿,将視線能接觸到的院子仔細檢查了個遍。
月光明亮,風吹樹搖,半個鬼影子也沒見着。
他轉過身體,聲音裡還帶着些沒收住的笑意,
“沒有鬼,她不在這裡。”
“真的沒有?”
“沒有。”
相柳半信半疑的湊上去,孔洞的形狀不夠規整,映出外面的世界也有些扭曲,外面的人膚色雪白,他對上一雙碧綠色的眼睛。
“——啊!”
相柳短促的尖叫了一聲,倒退幾步,直接撞進了一個人懷裡,懷抱溫暖,他被一雙有力的雙臂摟緊,男人的聲音低沉可靠,
“别怕。”
說實話,很難不怕。
被這樣一個溫暖的懷抱緊緊包裹,相柳還是抖得停不下來,他被人摟着轉了個身,一隻手輕輕把他摁進懷裡。
頭埋在男人胸前,心髒瘋狂鼓動,激烈的跳動沖擊耳膜,相柳緊閉雙眼,說話都還帶着顫音,
“外面、外面有東西,眼冒綠光。”
禹成澤把他輕輕提起來抱住,慢慢挪到那個孔洞前,正準備看看是什麼東西把相柳吓成這樣,外面的鬼摳着那個洞突然出了聲,
“老大,你們這邊發生什麼事了?我剛才好像聽見有聲音。”
他後退一步漏出來整張臉,
膚色雪白,眼睛碧綠。
白種人在中式鬼怪恐怖裡出現得确實有些突兀,方才那個“鬼”正是艾維斯。
禹成澤伸手捂住那個洞,輕輕将相柳埋在他懷裡的頭扶起來,
“是艾維斯,不是鬼,别怕。”
相柳的鼻子眼睛都是通紅的,可能是真吓哭了,臉上一點血色也沒有,可憐得很,禹成澤輕輕拍着他的背,溫柔的哄着,
“我挪開手給你看一下,看一眼就不怕了。”
和他溫柔的語調完全相反的是他的行為,男人一拳砸碎了木質窗戶,牆上豁開一個大洞,他凝着眉發号施令,
“艾維斯,過來露一下頭,慢點。”
先是一頭金毛,而後是雪白的額頭,有些發棕的眉毛,碧綠的眼眸……
艾維斯很聽話,速度緩慢,整個頭緩緩出現在洞裡,說頭就是頭,他身材也很高,恐怕還要屈着腿,聲音裡有些疑惑,
“老大,怎麼了?”
老大沒怎麼,相柳快要被他吓死了,如果不是隔着一堵牆,剛才相柳差點就打上去了,現在就可以給艾維斯收屍了。
相柳狠狠磨牙,從那個洞裡伸出手去,使勁把艾維斯金色的腦袋推下去,粗聲粗氣的遮掩害怕的顫音,咬着牙一字一頓,
“沒、事、謝、謝、你、了!”
艾維斯捂着腦袋“哎呦”一聲坐到地上,摸不着頭腦,
“謝我幹什麼?相柳你力氣好大啊。”
王超昨晚跟着他們踹過一次窗戶,第二次已經十分熟練,循着昨晚的記憶,再加上艾維斯和沈星一已經來過一次,他們很快就找到了婚房的位置。
艾維斯昨晚就住在婚房,扒着這個不知道被誰留下的小洞看了半天,雖然什麼也沒看見,今天找過來,第一件事就是熟門熟路的去找洞,沒想到正好撞上相柳往外看。
兩人相望,還沒看出來對面是老大還是相柳,就聽見一聲尖叫,裡面的人好像吓到了。
艾維斯又不是故意的,相柳隻好再把被禹成澤摧殘過一次的窗戶撕了洩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