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柳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着的,等他再睜開眼睛,眼前已經亮起來了,帳篷裡也隻剩下他一個人。
他縮在溫暖的睡袋裡,慢吞吞的伸了個懶腰,然後突然想起來好像忘了什麼……
守夜!
救命,怎麼沒人叫我!
還是我睡太死了叫都叫不醒?
相柳蹬掉睡袋,衣服都沒穿好就急着跑出去,也沒看清,慌張的撞進一個人懷裡。
他已經掀開了簾子,甚至左腳都已經踏出去了,卻被一條手臂攔腰抄回帳篷裡。
男人不贊同的皺着眉,
“外面冷,穿好衣服再出去。”
相柳一邊不熟練的拉着衣服上的拉鎖,一邊詢問,
“幾點了?”
禹成澤低頭示意他穿鞋,
“七點。”
相柳的動作頓住,
好家夥,第三班守夜都結束了一個小時了。
昨晚抽簽的時候,明明說好了他們是守夜搭檔,相柳抓住跟在禹成澤後面進來的艾維斯,哀怨道,
“你去守夜怎麼不叫我?”
禹成澤在旁邊開口,
“你睡太死了,叫不醒。”
相柳有點心虛:
“……不可能吧。”
我沒上過學,你别騙我。
禹成澤表情沒什麼變化,點點頭,
“真的,不信你問艾維斯。”
被兩個人這麼看着,艾維斯有點發虛,瞪着他綠色的大眼睛,看看禹成澤又看看相柳,有點沒睡醒似的,撓着他睡了一宿造型不羁的金色卷發,
“阿……對!你沒醒,老大說你晚上陪他守夜了,最後一班他替你。”
禹成澤攤手,
“是吧,我從不騙人。”
艾維斯在他背後腹诽,明明是我爬過來還沒來得及叫相柳,你先睜開了眼睛,怎麼好意思說自己從不騙人的?
相柳還在自我懷疑,他們倆的眼神交鋒已經過了三輪,禹成澤神色如常,艾維斯則滿臉糾結,臉上八卦和懵逼混雜,欲言又止。
白天好像給禹成澤帶上了一層封印一樣,還是一張相柳熟悉的冷臉,遠沒有昨天晚上在火光下看着溫柔。
他敲敲表盤,
“行了,該出發了。”
.
又走了整整一日,這片荒原終于有了些要看到盡頭的迹象。
連禹成澤都說,從來沒有過這麼久看不見活物,沙漠裡都有仙人掌和爬行動物,這片荒原上卻死氣沉沉,一隻螞蟻都看不見。
目力所極的盡頭,好像隐約能看出湖泊的輪廓,那湖水的顔色很深,在夕陽下泛着粼粼的波光。
夜晚不适合繼續前行,他們在第二天中午到達了那片湖泊。
來時期待滿滿,等真正到了,所有人都站在波光粼粼的湖泊前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