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嗎？”

艾維斯掏出風幹的壓縮餅幹跟相柳分享，也不知道他把這玩意兒放睡袋裡幹嘛。

當時的一盆泡發後又晾幹，變成了一大袋子，艾維斯吃了兩天了還沒吃完。

“算了，你自己吃吧。”

相柳從口袋裡掏出僅剩的一把瓜子嗑起來，這是他來到這裡後發現的第一種零食，皮是甜甜的，果實很香，感謝向日葵。

聊着天，時間總是過去的很快，兩個小時的守夜時間很快過去，艾維斯意猶未盡的刹住話頭，被相柳拎回了帳篷裡。

這回是清醒的看見自己被拎起來，還是一隻手，艾維斯看着相柳比自己細弱許多的胳膊，有點羨慕的感歎，

“你這個臂力真的不一般啊，天賦異禀，佩服佩服！”

“噓！”

沈星一和禹成澤都睡得很安靜，帳篷裡隻有王超一個人的鼾聲，相柳把睡袋拉起來捂住艾維斯的頭，

“小聲點。”

相柳已經熟練掌握了叫醒熟睡的人的技能，湊到王超耳邊，輕輕叫他全名，王超幾乎是下一秒就驚醒了。

沒了鼾聲，帳篷裡其他人的呼吸聲就很明顯了，艾維斯的呼吸明顯急促些，因為還沒睡着，另外兩道則清淺綿長。

相柳輕手輕腳的鑽回自己的睡袋裡，調整枕頭，貼住帳篷邊，把這一切準備工作做完，剛剛舒了一口氣，身邊的人無聲的睜開了眼睛。

黑暗中，禹成澤眼神清明，看起來根本不像從睡夢中被人吵醒了，倒像是一直沒睡。

他伸出手幫相柳調整了一下睡袋，嚴嚴實實的把人裹在裡面，複又閉上眼睛，

“睡吧。”

相柳這會兒确定了他應該是睡着後被自己吵醒了，禹成澤的聲音比平時更低，有點被吵醒後獨有的慵懶，聽得人耳朵發麻。

隻有倆字而已，相柳往後又縮了縮，貼緊了帳篷邊緣，揉着自己的耳朵，有點睡不着。

艾維斯已經打起了呼噜，相柳望着帳篷頂，開始數羊。

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禹成澤和軍方到底有什麼過節……

串台了，四隻羊，五隻羊，禹成澤剛才到底是不是被我吵醒了……

六隻羊，七隻羊，八隻羊，相柳你能不能有點出息，他下午還趕你走，你擔心吵醒他幹什麼！

“睡不着？”

艾維斯呼噜的間歇，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聲音，男人還閉着眼，相柳吓了一跳，幾乎以為是自己的幻覺。

直到禹成澤的手動了動，相柳才反應過來，他随便胡謅了一個理由。

“啊……突然有點認床。”

禹成澤：“……嗯。”

那是挺突然的，且不說這裡哪有床，他好像記得有人心大到在鬼新娘的喜床上都能睡着。

他依舊沒睜眼，慢慢道，

“需要我把你打暈了嗎？暈了就睡着了。”

相柳：“？？？”

謝謝，不必了。

半天沒等到回應，禹成澤好像閉着眼睛也知道現在的相柳是一副什麼表情，很輕的笑出聲，

“可以抱着衣服，這樣好入睡一點。”

相柳抱着衣服想，如果沒睡着，那明天就再不理禹成澤一天。

·

月亮朦胧，湖水幾乎與黑暗融為一體，夜晚為一切披上一層遮掩的外衣，湖底的巨物緩緩浮出水面。

先是粗壯的吻部，然後是幽深昏黃的豎瞳，生着細密排牙的巨口，它正飛速遊動靠近岸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