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那個啥,這樣方便。”
禹成澤的上半身傷痕累累,新傷舊傷交疊,能看到很多已經愈合後微微凸起的傷疤,新鮮時想必也是不亞于今日的血肉模糊,看着就疼。
相柳悄悄打了個哆嗦,他以前經常出去挑釁,到處找其他兇獸打架,都沒受過這麼多傷。
今天的傷還新鮮着,皮肉外翻,透着裡面淡紅的肉色,已經不怎麼流血了。
這兩條胳膊多災多難,舊傷還沒好,不知道他怎麼搞得,小臂上又添了個怪物咬出來的血窟窿,還好沒碰到骨頭。
最厲害的是一道從肩膀橫貫胸腹的淤血傷痕,無數細小的血絲在腫脹的皮肉上縱橫交錯,或是崩裂出血,泛着紫紅色。
其他的傷隻是看着猙獰,簡單的消毒上藥就行,唯獨這道淤痕,姜娣一看就皺着臉,這樣的傷,内部一定有出血,就是不知道止住了沒有。
她擔憂的蹲下去,
“老大,你想吐嗎?”
禹成澤搖搖頭,
“不想。”
小姑娘眼淚汪汪,
“疼得厲害嗎?”
禹成澤還是搖頭,
“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姜娣為首,一隊人眼巴巴的圍着禹成澤,好像他得了什麼絕症。
“給我找點抗生素,睡一覺就好了。”
被這麼多擔憂的目光注視着,禹成澤也感覺承受不來,他擺擺手,
“放心吧,死不了,都去休息吧。”
沈星一和姜娣自告奮勇的承擔了警戒任務,正好抵了昨夜他們沒輪上的最後一班崗。
王超草草清理了自己的傷口,一邊說,一邊忍不住打呵欠,
“啊…好累……老大……我先睡了…哈……”
話音剛落,他一頭栽倒,縮進睡袋裡打起了呼噜。
白天睡覺,這還是相柳穿過來之後的頭一遭,身上都是些無關緊要的擦傷,隻有背後被怪物咬的那一口看起來有些猙獰。
原形時看起來無關緊要的傷口,變回人身後也跟着顯露,突然就看起來有些觸目驚心了,不過對于兇獸來說,這實在是不值一提的小傷了。
剛才打鬥的餘韻還沒過去,相柳還有些興奮,睡不着。
後背塗了藥,平躺會壓到傷口,相柳隻好側躺着,正好面對着禹成澤。
男人側顔英俊,唇色蒼白,閉着眼睛,平時的冷漠都好像被受傷軟化了,顯得有些虛弱。
相柳伸出手去,指尖輕輕觸碰那道淤血傷痕的邊緣,
“疼嗎?”
禹成澤閉着眼睛,準确的攥住相柳作亂的手指,
“不疼。”
相柳乖乖的不動了,
”真不疼?
男人沉默了一下,松開相柳的手指,聲音低下去,輕而含混,像是有點委屈似的,
“不怎麼疼。”
不知道怎麼回事,相柳突然心中一窒,他深吸一口氣,錯開了視線,手挪到後面,避開傷口,輕輕拍着禹成澤的背,
“睡醒就不疼了。”
他們湊得太近了,這個距離能很清楚的數禹成澤的睫毛,相柳眼睛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隻好閉上眼睛,強迫自己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