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陳淵作為切入口的想法顯然已經陷入瓶頸,更令人抓狂的是,目前滲入土地的血迹也根本不能證明,這位失蹤的被害人就是張昭昭。
每天淩晨線索更新,遊戲的透明彈窗自動出現,黑色的字迹浮現在空中。
[線索更新:網絡輿論發酵時,有人曾在網上匿名爆料過一段報警經曆。]
陰陽怪氣的遊戲提示音響起,
“友情提示,距離遊戲結束還有五天零二十一小時三十分,請各位玩家抓緊時間。”
線索出現三十秒後自動消散,艾維斯伸手抓了抓空氣,
“這算什麼線索?有人報警跟最近的兇殺案有什麼關系?”
昨天下午回到警局之後,他們又對陳淵進行了一次調查,把他的詳細資料前前後後翻了三遍,結果仍然是沒有發現疑點。
張昭昭直播突然停止的那天,據陳淵的證詞表示,他那天休假獨自在家,既沒有點外賣也沒有收過快遞,沒有現場證人能證明他就在家中。
為了調查本次案件跟之前的案件是否有共同點,禹成澤下午調了近一年以來A市出現的所有兇殺案和失蹤案的卷宗。
現在他們七個人正在王超豪華單間的客廳裡,看着一摞厚厚的紙質卷宗資料發愁。
禹成澤皺着眉,
“沈星一你去搜一下被删掉的匿名爆料帖子,其他人把這些卷宗分了,争取找到一些共通點。”
一時間房間裡安靜得隻能聽見衆人翻動紙張的嘩嘩聲,和沈星一指尖敲打鍵盤的清脆聲音。
相柳不怎麼認識這裡的字,也不會用電腦,正獨自站在窗邊,看着下午他們去的案發現場的方向。
他們住的樓層比較高,借助明亮的城市燈火,從這裡的落地窗能看到城郊那座山隐約的輪廓。
禹成澤從沙發上站起來,活動了一下酸痛的脖頸,
“這種案件兇手的動機是什麼?既沒有留下驚悚的屍體引發群衆恐慌,也沒有完全做得無聲無息,隻有一灘鮮血而已,完全處理幹淨很容易。”
相柳轉過來看着他,
“問我嗎?”
禹成澤輕輕眨了一下眼睛,
“嗯,你怎麼看?”
相柳指着城郊的位置,
“我想先問一個問題,你站在這裡能看到那座山嗎?”
得到禹成澤肯定的答複後,相柳繼續方才的思路,
“那好,我們做一個假設,如果是你,在完全沒有照明的情況下,隻借助星光月光,黑夜完成上山殺人的可能性有多大?”
禹成澤順着他指的方向看過去,遠處山脈的輪廓隐約可見,不過看不真切,那裡黑乎乎一片,稍微有一點光線的話,穿透力就會很強,
“你的意思是說……”
相柳點頭,
“我在想,度假村雖然沒什麼客流量,但也不是一個人都沒有,白天發生兇殺案會不會太顯眼了,晚上的可能性比較大。”
“而且上山的路上沒有燈,除非這個兇手是非常熟悉地形的人,否則一定需要照明,城市裡高層不少,你說會不會有人看見?”
“很有可能,”禹成澤示意沈星一發懸賞通告,“通過警方發布一條線索征集,尋找半個月内在山上發現過燈光的人,提供有價值的線索者獎金兩萬。”
禹成澤拿起兩人的外套,
“除了證人,任何一個朝着城郊方向的攝像頭也都有可能拍攝到山上閃爍的燈光,拿上手頭的卷宗,咱們今天晚上去警察局加班。”
警察局今晚值班的是周警官,聽說他們的來意,馬上把所有備案過的攝像頭權限打開,又調了幾個值班的警員來幫他們一起看監控錄像。
來的路上,沈星一終于在網上搜到了那篇匿名爆料帖子,網絡輿論發酵的那幾天,為了壓制輿情,官方把所有匿名爆料帖全部删除了,現在找回來頗費了一番功夫。
那篇帖子爆料說,他曾在兇殺案發生之前,在夜晚看到了山中出現的閃爍光點。
最初他沒有在意,以為是晚上登山的驢友,奇怪的是,後來他發現幾乎每天都能看到,覺得有些詭異,于是報了警。
警察出過幾次警,但都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後來也就不了了之了,直到這次兇殺案情曝光,他才又想起來。
周警官給了他們一台開放了權限的電腦,沈星一搜出這個匿名爆料人當時的報警記錄,時間大概是一年前到半年前。
禹成澤彎腰去看屏幕上顯示的信息,
“……出現時間是每天晚上十點左右,光點閃爍持續時間不超過一分鐘……光源不确定,初步懷疑是強光手電筒,這裡顯示了多次出警,但都未見異常,懷疑虛假報案的可能。”
他直起身子,
“報案人家住城西的一座高層住宅小區,從距離來看,和城郊離的不算遠,如果城郊的山上有異常,他應該是能看到的,或許,我們需要找這位報案人聊聊。”
報案人的姓名和資料警察局還有留檔,他們順着聯系電話打過去,過了好半天,那邊才有一個迷迷糊糊的男聲接通,一聽就是剛從睡夢中被吵醒。
隻是了解信息,不能強制傳喚報案人來到警局,他們原本打算約定明天上午九點見面,結果被吵醒的報案人聽說他們的來意後猶豫了一會,說讓他們等着,自己馬上就到。
有這麼一位配合的知情人,艾維斯欣然答應下來。
在等待這位報案人到達警局的時間裡,他們調出了報案人所在高層附近的所有監控錄像,比照着他報警的時間點一一确認。
家住城西的報案人來得很快,自我介紹說叫薛奇,這位薛奇今年二十九歲,有正經工作,就是看着有點吊兒郎當的,禹成澤核對了他的證件,和案件的報案人完全信息吻合。
薛奇走進警局,大大咧咧的找了把椅子一坐,翹起二郎腿,上來就說,
“我就說這個奇怪的光點有問題,你們不信,看看,果然出事了吧。”
面容嚴肅的周警官掃了他一眼,薛奇愣了一下,噌的一下從椅子上跳起來站好,
“警察同志,有什麼需要我的,我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