案發地在城郊的一個度假村，A市旅遊業不算發達，所以民宿的生意談不上景氣，一年十二個月有十一個是淡季，山裡也沒有溫泉，冬季更是淡季中的淡季。

接到報案後，因為受害人失蹤地點不确定，失蹤時間又已經超過了七天，所以幾人分析受害人生還的幾率不大。

各街區的警方都抽調了大半警力，對自己轄區範圍進行了地毯式搜索。

當時搜救犬在城郊一座矮山的半山腰突然瘋狂吠叫，跟随着搜救犬的嗅覺，他們找到了被掩蓋在層層枯葉下幹涸的血迹，然後在不遠處發現了陳淵。

據陳淵描述，那天他真的隻是去爬山的，看到案發地明明沒有樹木，卻堆了一堆枯葉，所以用登山杖翻動了一下，結果翻出了血迹。

常聽人說有些生活在野外環境的動物，會在捕獵結束後掩埋血迹，以避免被其他掠食者發現蹤迹。這座荒山被開發的時間并不長，有野生動物也說不定，陳淵以為是山中的食肉動物掩埋捕獵留下的血迹，也就沒有在意，重新埋好後就繼續登山了。

現場勘測沒有發現什麼有價值的線索，除了圍着那灘血迹發現的陳淵的腳印。

受害人名叫張昭昭，是一名十七歲的高中生，今年剛上高三，同時也是一名在網絡上小有名氣的網紅主播，而報案的正是他的粉絲。

現在正是A市的寒假時間，張昭昭每天都要直播學習，自從開始直播以來，他一直非常守信用，說好了每天直播，有事都會請假，結果卻突然一連七天，粉絲們都沒有收到直播推送。

有人鬧着玩似的報了警，結果發現張昭昭好像真的不見了，警察打不通他的電話，找到他的住處，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

因為他的身份性質和粉絲數量，輿論迅速在網上發酵，警方破案的壓力倍增。

滲入土地的血迹已經發黑了，保守估計，死亡時間已經超過了七天。

但因為張昭昭還沒成年，沒有經曆過比較正規的血液樣本采集，他又是個孤兒，無法确認案發現場的是否是他的血液。

根據底下度假村老闆的描述，山裡确實有些野雞、野兔子之類的，甚至有時候還會出現鹿，警方也懷疑過地上的是不是動物的血迹，但DNA樣本檢測的結果證明了确實是人類血迹。

根據血迹面積測算，滲入土地的血液已經達到了成年人的身體内所有血量，所以被害人極有可能已經身亡。

艾維斯看着地上暗沉的痕迹直搖頭，

“所以是狗都聞不出來的，讓我們來？”

這話怎麼聽怎麼不對味兒，姜媛滿臉嫌棄，

“别胡說了，趕緊看看還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現場已經被警方勘測過不止一遍，兇手非常警惕，掩蓋血迹的枯葉上沒有留下除了陳淵之外任何的指紋。

落葉林的樹葉葉片都不算大，堆在血迹上的數量可觀，也難為警方一片一片的檢測指紋。

現場已經被警戒帶圍了起來，血迹幹涸多日，冬季土地堅硬，辨認腳印非常艱難。

陳淵被兩次傳喚的關鍵點就在這裡，除去現場的警方專用鞋痕迹之外，隻發現了兩種鞋的腳印，都是四十三碼的男士腳印。

法醫推測兇手的體重在一百四十斤到一百六十斤之間，而陳淵體重一百五十斤，鞋碼正好是四十三号，這種巧合讓人沒辦法不懷疑。

在旅遊淡季中的淡季去爬山，也顯然不符合常識，很像僥幸的兇手殺人之後再次去确認現場。

健談的王警官發了一圈香煙，除了禹成澤其他人都不抽煙，禹成澤接過來後也沒有抽，隻是把香煙捏在指尖。

王警官将香煙點燃深深吸一口，吐出一圈白色的煙霧，

“我們也不是沒懷疑過猛獸出沒傷人的可能，但是附近沒有明顯掙紮的痕迹，野獸也不吃衣服，就算撕碎了也會有些碎布毛屑什麼的，總該留下點痕迹，陳淵确實可疑。”

小劉警官湊過來接話，

“現在隻留下這一灘血水，總感覺像是什麼武俠片裡神奇的毒藥，比如說什麼化骨水之類的，把好好的一具屍體化成了血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