輿論再度爆發,幾次無功而返的報警記錄與重提的兇殺案轉眼在全網鋪開,如同一滴沸水濺入滾燙的油鍋,讨要說法的聲勢愈演愈烈。
禹成澤眉頭緊鎖,這個案件對于他們來說隻是一場生存遊戲,但對這個世界原本的居民來說或許是真實存在的,無論是否,誰也不敢賭。
一旦公信力缺失,動搖社會安定的根基,藏在暗處的懷有異心者蓄意挑撥,引發暴動,無論成功與否,對于人類社會來說都是滅頂的災難。
幾宗尚未查明的失蹤案恐怕也沒表面上看起來這麼簡單,若被有心人利用,難保還會引發更強烈的動蕩,時間緊迫,破案刻不容緩。
“增加懸賞酬金,全力通緝兇犯。”
禹成澤手上捏着失蹤案的卷宗,跟周警官商量,
“我希望能通過官方的渠道發一則正式聲明,案件偵破進度不必披露,表明警方正在全力破案即可。”
又一位值班民警匆匆推開會客室的門,
“周哥,門口來了幾位家屬,說咱們破案不利,罔顧群衆生命安全,要為之前的失蹤案讨要結果。”
市局派下來的工作組在這裡,所有事項要共同讨論後再決定,周警官沒有自己做主的意思,轉身看向禹成澤。
“來得正好。”
男人微閉了眼,再睜開時雙眼一片冷色,
“出去幾個人,把他們分開關起來審訊。”
天色微微泛白,距離網絡輿論爆發才不到一個小時,還是一天中流量最差的淩晨,家屬們消息倒是靈通,來得挺快。
相柳聳聳肩,總覺得是線索自己送上門了。
A市人口超千萬,一年裡失蹤案怎麼也有幾十例,不過大多是一些患有阿爾莫茲海默症的老人,或者是年幼的孩童。
偶爾兩例青少年失蹤,都是青春叛逆或是因為尚未成熟的愛情備受打擊所至的私奔,好丢也好找回來,排除掉老人和孩童,他們手上隻有五例年齡在青壯年階段的案件,有男有女,來自各行各業,共通點是,他們都是外來人口。
不管是調查情況還是降低影響,還是要把家屬們請進來才好,他們都穿着便服,誰去也不合适,隻能讓派出所值班的警員去。
家屬來了十幾位,馬路對面還圍着看熱鬧的群衆,值班民警擠出人群,用手擋住家屬直播的屏幕,
“不好意思,警察局不允許拍攝,家屬請跟我來。”
“什麼意思!你們找不到人現在還不允許我們拍攝,那我們失蹤的人怎麼辦?”
最前面一個頭發蓬亂的中年人舉着手機嚷嚷道。
找不找的到人跟拍攝有什麼關系,相柳沒錯過他低下頭時眼睛閃過的一抹精光。
雖然還是早晨,由于網絡輿論的爆發,直播間裡已經有了不少人觀看,現在彈幕刷刷從屏幕上劃過,
「不讓拍攝?」
「不是吧,找不到人還這麼拽。」
「這些警察都是吃白飯的嗎?」
「這麼嚴重的兇殺案都找不到兇手,廢物。」
「想想也是,帶入家屬都要窒息了,本以為是失蹤,現在卻可能是已經被害。」
看着彈幕,蓬頭亂發的男人底氣更足,舉着手機就朝他們臉上怼去,
“都看清楚啊,這就是這些道貌岸然警察的嘴臉,破案不行,欺壓我們小老百姓最行了。”
「後面那幾個人站着幹什麼?穿的是便衣嗎?」
「說實話,後面站着的這幾個警察還挺帥的,還有美女姐姐。」
「幹點什麼不好,非要當警察,指指點點.jpg」
「到底什麼時候能破案啊,放着這麼個兇手在外面,我們白納稅養你們嗎?」
……
男人看着彈幕聲勢浩大的聲援更為得意,轉着圈無死角拍攝,聲音越來越大,
“看看看看,大家都來看啊,這就是你們标榜的人民公仆,哼!”
值班民警苦于規定限制,不好意思上手,面露難色,兩人僵持着對峙,這男的一副無賴相,警方隐隐落于下風。
規定是死的,人是活的,禹成澤才不管這些,皺着眉上前,劈手打掉男人的手機,拎小雞崽子一樣把他拎起來丢給王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