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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他們沒有再打開擴音喇叭,兩輛車一前一後的在空曠的道路上飛馳,很快就又回到了剛剛找到幸存者的地方。
禹成澤已經給他解釋過了,車速過快時不适合呆在車頂,容易被甩下去,況且貨車前面的空間還算大,甚至還有一張簡單布置的小床,估計是在車上補覺用的,相柳弓着腰轉了幾圈,勉強消了氣。
一個多小時和他們斷了聯系,不知道高樓上的幸存者内心經過了怎樣的煎熬,看到兩輛車重新出現的時候有沒有熱淚盈眶。
相柳毫無負罪感,把已經關機的對講機遞給禹成澤。
這一位更是覺得沒有絲毫不妥,沒有任何要重新把電源打開的意思,随手裝進了口袋,也不管樓上的幸存者有沒有看到他們,揚手兩槍打碎了高樓下鎖着的鋼化玻璃門。
感染剛開始的時候可能有人慌亂中按到了火警報警器,玻璃門自動斷電落鎖,這一整棟樓的人都沒能跑出去,感染在人群中快速蔓延,成了一座人間煉獄。
随着鋼化玻璃發出着清脆的碎響落地,挨挨擠擠疊在玻璃門後面的喪屍如同一群脫缰的野馬,沖着他們的方向急奔而來。
禹成澤把車停到隐蔽處,和相柳一起站上車頂,居高臨下的凝望着奔湧的喪屍群。
王超那邊聽到玻璃碎裂的聲音馬上打開了車上的音響,把所有的窗戶都打開,又把喇叭放到前面擴音,震耳欲聾的音樂聲猛然響徹整片街區。
被聲音吸引,從樓中湧出的喪屍群順着汽車離開的方向疾追而去,絲毫沒有注意到隐蔽處的禹成澤和相柳。
高樓上的幸存者們扒着窗戶不斷發出驚呼,不過聲音已經完全被搖滾音樂掩蓋,樓上會議室的三間窗戶,齊刷刷露出十五顆頭。
相柳朝他們招招手,
“嗨!”
上面的人不知道是看傻了還是吓懵了,竟然像一群機器人一樣,齊刷刷的一起揮手回應,逗得相柳忍俊不禁。
人嘛,還是活着的時候最有意思了。
喪失了人性隻剩生物本性的喪屍,就不會這樣呆呆的一起揮手,隻不過是仍然還占有人類軀殼的怪物。
王超他們要遛着這些喪屍在城裡轉圈,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前面一輛車跑,後面一群嗷嗷叫的喪屍追,場面頗為壯觀。
等樓裡的喪屍群跑得差不多了,禹成澤當先跳下車頂,謹慎的檢查過周圍的安全後,他沖着相柳張開手,
“跳下來,我接着你。”
怎麼說呢,被人時刻保護着的感覺還真不錯,雖然他其實用不到。
相柳欣然跳下去撲進他懷裡。
懷抱溫暖,接住他的手臂沉穩有力,禹成澤的笑聲輕且低,溫熱的呼吸和笑聲一并撲在耳畔,又酥又癢,相柳不自在的眨了眨眼,突然感覺耳朵根有點熱。
寫字樓裡靜悄悄的,不過不知道喪屍們是不是已經都跑出來了,兩人謹慎的拔出刀,一步踏入沉沉的黑暗中。
整棟樓都在停電,黑暗中伸手不見五指,隻有逃生通道的指示牌發着綠油油的光。
沒有燈,電梯也停了,想到要爬上二十樓相柳就有點發怵,他跟禹成澤打商量,
“要不,你自己上去吧。”
禹成澤握着他手腕的手指輕輕一松,熱度頓時消失,
“你确定?”
剛才不覺得,周圍的環境原來這麼黑,皮膚溫熱的觸感仿佛還殘存在手腕上,禹成澤的聲音卻好像那麼遠。
相柳撲騰幾下,猛得抱住禹成澤的胳膊,
“不不不不……不确定!你帶着我帶着我!”
微涼的體溫緊貼在身側,柔軟的指腹與他手指相扣,不用看也知道現在相柳對自己的依賴,黑暗中,禹成澤的喉結輕輕滾動一下,勾起了唇角。
怕黑,怕冷,怕人形的鬼,但是不怕人變異成的喪屍,也不怕猙獰可怖的變異怪物,對人類社會的不熟悉,超常的武力值,奇怪的弱點……
相柳的一切表現都超出常人,卻讓他提不起絲毫警惕心來,其實一開始就是這樣,他默許相柳加入隊伍,不斷的試探,連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
雖然用弱點威脅人有點卑鄙,但是禹成澤想,對于這種不太開竅的木頭來說,确實是個好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