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禹成澤帶着相柳去找其他幸存者和安全區,把剩下的人都留在了加油站。
本來該帶着王超交替着開車的,但是上午剛尴尬過,說實話,禹成澤現在不太想看見他。
白天的城市和晚上相比,看起來有些陌生,加油站裡有工作人員匆忙中遺留下的一輛皮卡,正好能坐兩個人,性能和大小都正合适。
依然堅決要坐在車鬥裡的相柳,被禹成澤強行塞上副駕,緊緊地系上安全帶。
今天的陽光不錯,将路上的景象照映的也格外清晰,随着汽車的前行靠近城市,這一路上血迹越來越多,喪屍肆虐的痕迹也越來越讓人心驚。
雖然他們早就做好了這一城人都已經被喪屍病毒感染的準備,但真正面臨時,心裡還是會有些堵得慌。
相柳偷偷的觑禹成澤的臉色,發現他可能心情又不太好,臉色黑的比相柳提起要找軍方救援的時候還嚴重。
他默默的把要翻到車頂的話咽了回去。
白天溫度适宜,比夜晚更多的喪屍在道路上漫無目的的遊蕩,被汽車引擎的聲音吸引,漸漸的彙聚到他們身邊。
在陽光下,相柳也第一次這麼清楚地看到喪屍的全貌,黑眼珠已經完全翻的看不見,眼睛暴凸,口唇開裂,唇角處沾着幹涸或新鮮的鮮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别人的。
皮膚呈現着一種死氣沉沉的青黑色,血管突起,胳膊上的皮膚好像變成了一張薄薄的紙,血管的紋路清晰可見。
四肢可以不受限制的随意彎折,手指僵硬的弓起,指甲瘋長,長出像獸類一樣鋒利的指尖。
被這樣的指爪撓到,一定會是皮開肉綻的一道猙獰傷口。
猙獰可怖的臉貼着車窗,涎水和腐爛的膿血一起順着口角流淌,滴滴嗒嗒的落到窗戶上。
隔着一層窗戶,相柳都仿佛已經聞到了他們口中那腥臭腐敗的味道。
相柳往禹成澤的方向縮了又縮,一時間在惡心和有食欲中無法抉擇。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撲到他們前面的喪屍不知道有多少,雖然都無一例外的被禹成澤撞飛,還是不知傷痛的撲上來。
看着這些喪屍對人新鮮血肉的渴望,迎着極速奔馳的汽車也毫不退縮,相柳毫不懷疑,如果被咬到,它們絕對不會松口,必定要生生撕下一塊血肉,鮮血淋漓才肯罷休。
他們昨天弄出來的動靜足夠大,如果那條路上有其他的幸存者或者軍方一定會發現,所以這回他們決定隻把剩下的半座城市轉一圈。
昨晚巡了城北,從加油站出來後,禹成澤就一直在往南開,城南的情況看起來和城北差不多,不過這裡有更多一些的民宅,獨立性和封閉性更好一些,可能會有更多的幸存者。
車窗被淋漓的喪屍膿血弄得不能打開,他們昨晚的喇叭也派不上用場,禹成澤一路鳴笛,一輛車愣是弄出了千軍萬馬的氣勢。
“我聽艾維斯說,這種世界被叫做末世,一般在人群密集處感染的人會更多,而幸存者往往都藏在暗處。”
雨刮器一直沒停,對清理喪屍膿血的作用聊勝于無,相柳從擋風玻璃被刮出來的縫隙裡往外看,感覺眼睛都酸了,
“我們去那邊看看?”
他指的是一座五層民宅,看起來有些老舊,外牆都剝落了,藏在綠樹掩映之後,環境清幽,民宅前的地面竟然意外的幹淨。
禹成澤沒好意思告訴他,白天的民宅裡可能沒人,正常社會的人們都要上班上學,老人孩子也會出去玩,那些幸存者說病毒爆發是上午十點,正好是都不在家的時候。
車門頂在大敞的樓門口,剛好能讓相柳那一側的車門打開,還能把跟在後面的喪屍擋在外面。
“啊,怎麼好像沒人?”
相柳進去聞了聞,喪屍的腐臭味和人類的味道都稀薄,他們好像進了一座空樓。
禹成澤走到他前面,當先踏上樓梯,
“走吧,先上去看看。”
“哎,你等等,我在前面走!”
相柳對剛才看到貼在車窗上的喪屍還心有餘悸,普通人類被這玩意兒咬一口,後果相柳不敢想,他試圖扒拉開禹成澤,自己走在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