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加油站天已經黑透了,禹成澤特意繞了個遠,把喪屍們都甩開了,已經提前接到消息,隊友們守在門口旁邊,一人端着一把槍,架勢十足。
王超不知道從哪接出來了一根水管,對着他們沾滿喪屍血泥的皮卡就是一頓猛沖,看樣子是打算把他們沖幹淨了再開門。
快到加油站的時候,相柳确實聽見了禹成澤用對講機跟他們說,要找水清理一下車,但估計他也沒想到王超會直接拿一根水管,還在外面時就對着他們沖。
相柳轉過頭看着禹成澤挑了一下眉,把車熄了火等在原地。
車身上的血泥腐肉和清水混合,又順着四邊的車窗玻璃流下來,弄的整輛車都亂七八糟,到處都是血淋淋的,禹成澤解開了自己的安全帶,又幫相柳解開。
“砰!”
突然,車身後面傳來一陣撞擊聲,很近,顯然就是他們的車被人追了尾,皮卡車直接頂上了加油站的栅欄門。
這一下措手不及,相柳還沒來得及動彈一下,活動活動筋骨,整個人就被汽車的慣性頂着滑下了座椅,頭重重磕上副駕駛前面的儲物箱。
其實撞擊的力度并不大,他們的車已經停下了,後面的車速度也不會很快,隻是相柳毫無防備,安全帶也已經解開了。
何喆緊張的聲音随後響起,
“對不起對不起,我不會停……”
禹成澤把相柳從座椅下面撈起來,看着他被撞到的額角,白皙的皮膚在肉眼注視下慢慢變紅。
好樣的,在喪屍群殺了個七進七出都沒有碰破一點皮的相柳,因為追尾,磕傷了額頭。
帶着薄繭的手輕輕撫上額頭,相柳輕輕“嘶”了一聲,眼睛裡迅速氤氲出了水氣,眼淚汪汪。
裝的,
他也不知道自己當時是怎麼了,可能就是想逗逗禹成澤,兇獸皮糙肉厚,區區小磕小碰,睡一覺就好了。
但是等看到了禹成澤心疼的眉眼後,他又有一點後悔。
禹成澤的動作愈發輕柔,手指幾乎碰都不敢碰,一隻手托着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懸在他的傷口上面,觸碰若有若無,羽毛一樣輕,隻能感覺到從手指上傳來的一點微微的熱度。
禹成澤輕輕皺着眉,聲音低而溫柔,
“疼嗎?”
他這麼認真,反而讓隻是想逗逗他的相柳有些不自在,相柳想把他的手從自己的額頭上拿下來,
“沒事兒,我皮糙肉厚的。”
随着車身上流下的水逐漸變得清澈透明,艾維斯跳出來乍乍呼呼的拉開車門,
“老大、相柳,你們沒事吧?……卧槽!”
車内空間狹窄,兩人幾乎疊在一起了,不知道相柳什麼意思,反正看禹成澤的動作,一隻手捏着人家下巴,另一隻手摸人家的頭發,距離極近,呼吸交纏,看樣子下一秒就要親上去了。
他卡了一下殼,強烈的求生欲迫使他馬上迅捷無聲的關好車門,并且轉過身,捂住了眼睛,
“對不起對不起,你們繼續,我眼睛聾了看不見!”
禹成澤:“……”
相柳:“???”
繼續什麼?你說清楚。
艾維斯逃跑的動作很狼狽,第一步就左腳絆右腳趴在了地上,被跟出來的沈星一拉了起來。
他顧不上跟沈星一解釋看到了什麼,當然也不敢解釋,拉着他轉身就跑,沈星一一頭霧水,被人高馬大的艾維斯拉着,又從牆上翻了回去。
車已經沖幹淨了,王超丢下水管,沖着禹成澤招手,示意他可以開進去了,沒想到下一秒車門打開,禹成澤把鑰匙丢給王超,拉着相柳走了,
“你開進去。”
王超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他玩滋水遊戲玩得很快樂,别說車裡的情況怎麼樣了,他連追尾都沒發現,以為老大還是在因為他早上說的霸淩相柳生氣。
于是他乖乖的把皮卡開進加油站,順帶安排好了拖在後面轎車上坐着的四個拖油瓶。
·
沒想到他們帶回來四個能吃能喝的大小夥子,王素花正在緊急給他們加菜,正好白天在加油站的便利店裡,發現了一堆還很堅強的土豆白菜,炒個土豆絲正好。
相柳圍着炒菜的鍋轉圈,王大姐的廚藝真的很不錯,颠勺時火焰騰出半米多高,相柳單方面宣布自己已經被她的廚藝俘獲。
頭上磕到的地方被禹成澤小題大做的抹了兩層藥膏,藥膏裡可能有點薄荷冰片之類的成分,現在額頭清清涼涼,好像秃了一塊皮一樣涼快,不過并不影響幹飯。
就着酸辣土豆絲和中午剩的紅燒肉,肉又泡了幾個小時,更入味了,相柳含淚吃了兩大碗,傷口一點也不疼,饞得。
至于帶回來的四個拖油瓶,餓了幾天,逮着所有能塞進嘴裡的就是一頓狼吞虎咽,吃相比相柳還兇猛,看得王素花滿眼憐愛,
“别着急别着急,慢點吃别噎着,鍋裡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