區區睡袋而已,禹成澤隻要能揭過這個話題,别說睡相柳的睡袋了,他就是要睡自己身上,相柳也馬上躺平。
至于自己怎麼辦,便利店這麼大,哪裡不能湊合一宿,他在禹成澤身邊把自己撂平,蓋上兩人脫下來的外衣,躺得闆闆正正。
便利店的地上鋪的是瓷磚,又涼又硬,不過問題不大,相柳迎着禹成澤投注過來的目光鄭重點頭,
“我這幾天腰疼,睡硬點,這裡正合适,我喜歡睡硬的。”
禹成澤沉默的拽起身上的加厚睡袋看了一眼,
“嗯,你喜歡就好。”
不是他不想信,實在是相柳睡袋都要最厚最軟的,這話聽着完全沒有說服力。
就是說,笑聲在這種安靜的環境裡,真的很明顯,尤其是禹成澤的距離還這麼近,笑聲幾乎就是貼在相柳的耳邊。
而且,除了禹成澤,還有其他人偷笑的聲音,禹成澤相當有求生欲,隻笑了一會兒,見好就收,其他人就不一定了。
陳柯用力掐着自己的手,極力壓抑笑聲,但反而起了反效果,他不斷發出一抽一抽的抽氣聲,像是要嘎過去了一樣。
相柳理都不想理他,把衣服拽到腦袋頂蒙住,給自己洗腦,不是我,不是我,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海闊天空,古人雲,氣大傷身,氣大傷肝,氣大傷……
話是這麼說,但是相柳覺得自己沒這種涵養。
他越想越氣,這輩子沒有受過這種不能靠打一架解決問題的挑釁,于是惱羞成怒的撲過去,捂禹成澤的嘴,
“不許笑了!”
“再笑就把睡袋還給我!”
禹成澤眨眨眼睛,示意他把手放開讓自己說話。
怕放開後他還會再笑話自己,相柳松了松手,隻給他留了一點縫隙,禹成澤的聲音被捂在後面,顯得愈發沉悶,
“合着,你讓我給你暖被窩呢?”
相柳:“……”
救命!
這話怎麼聽着這麼怪,他真的沒有這個意思啊!
看着相柳的面色由白轉紅,禹成澤愉悅的彎起眼睛,輕輕挑起一邊眉,把自己的睡袋遞過去,
“喏,還你一個,嫌軟的話就當枕頭用。”
·
人上了歲數,覺就不多。
清晨,N城大學旁邊的家屬樓早早推開了窗戶,窗外的風雖然混雜着屍體腐爛的惡臭,但好歹是維持他們生命必須的空氣,這些味道暫時可以忍受。
林教授挨家挨戶的敲開了每戶房門,昨天那兩個年輕人說讓他們九點之前準備好,九點來車把他們接去能暫時落腳的地方。
八點五十五,樓外響起了一聲輕輕的喇叭聲,禹成澤帶着相柳提前到了五分鐘,這回他們不是兩個人,多帶了一個王超過來開車。
道路上仍然随處可見喪屍遊蕩的身影,不過不太多,看衣服可能是從旁邊大學城裡跑出來的學生。
上鎖的樓門比昨天多了很多血紅色的痕迹,估計是夜裡迎來了一波喪屍的襲擊。
貨車停穩,相柳從車頂跳到二樓的窗戶處,跟林教授打了個招呼。
“早!”
“啊,早。”
林教授完全沒想到他會直接跳上來,因為慣性後退了一步,正好讓出空間,相柳順着窗戶爬進了樓裡。
這棟樓裡的所有幸存者已經都集中在了二樓,可能是年輕時都或多或少的經曆過災難逃荒,所有人都輕裝簡從,除了剩餘的食物和幾件厚衣服,其餘的身外之物一樣沒帶。
相柳帶着他們下到一樓,除了原本的門鎖,還多了一根鐵鍊,林教授解開了繞在門上的鐵鍊,經過了昨夜喪屍的撞擊,原本鏽蝕的門鎖已經完全松動,一碰就掉了。
林教授盯着掉到地上的門鎖,顯然有點後怕,
“乖乖,就差一點。”
家屬樓已經十分老舊,金屬防盜門的門鎖也不太牢固了,昨天相柳他們走了以後,有名老教授從床底下翻出來一根鐵鍊,于是林教授又給這門上纏了雙層保險,幸虧是纏了這根鐵鍊。
相柳看着地上的門鎖皺起眉,
“昨天晚上有喪屍來嗎?”
林教授把剛才丢到地上的鐵鍊又撿了起來,這根鐵鍊可真是他們的護身符,他決定以後把它随身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