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相柳問,他點點頭,
“昨天晚上确實聽見了聲音,可能是因為樓裡開了燈,後來我們把燈關了,等了一會就沒有再聽到撞門的聲音了。”
确實有可能,喪屍有感光性,尤其是在漆黑的夜晚,這條路上沒有路燈,又有綠樹遮蔽,樓裡稍微有一點光就會格外明顯。
貨車太長,開不上來,王超把車尾頂到離家屬樓最近的位置,打開廂門,從樓門口到貨車尾大概有着十幾米的距離,需要他們自己走過去。
“待會兒出去後我顧不上你們,你們就直着往前走,什麼都不用管,有一輛貨車接應。”
确定每一位老人都聽清楚了,相柳推開金屬門,樓道有些陰冷,外面陽光的熱意撲面而來。
禹成澤站在另一側,兩人背對着,負責這段距離兩側的安全,這種長貨車的後廂很高,怕哪個行動不便,王超站在車尾,等着扶這些老人上車。
當先邁出樓門口的是五樓那對老夫妻,兩人昨天和相柳他們待的時間最長,也比較信任他們,強自壓抑着内心的恐懼,邁出了第一步。
他們已經在屋裡待了整整一周,乍然接觸外面的光線,陽光有些刺眼,不由得眯縫起了眼睛,适應了好一會才能重新看清楚。
共有十一位老人,其中是夫妻的有三對,有一位是自己獨居。
林教授在最後,清點過人數,他沖着相柳點點頭,
“都出來了。”
這棟家屬樓附近還算幹淨,怕聲音引來更多的喪屍,他們都沒敢用槍,清理掉剛才路上碰到的,現在目力所及之處是沒有喪屍的。
看着走在最後的林教授也已經走到了車尾,相柳走到禹成澤身邊,
“我怎麼覺得……有點太安靜了。”
确實很安靜,來的路上他們繞了一下大學的門口,發現昨天離開時關上的伸縮護欄又被推倒了,可能又有喪屍從學校裡跑了出來。
但他們路上見到的喪屍數量并沒有明顯的增加,甚至比昨天更少。
禹成澤點點頭,
“确實不對勁,加快動作吧。”
貨車的後廂很高,單靠這些人不太容易快速爬上去,王超畢竟隻有一個人,相柳和禹成澤對視一眼,也走回車邊,幫着攙扶這些老人。
眼看着一半多的老人都已經上了車,周圍也沒有什麼異常,一直都沒聽到喪屍的嚎叫聲,相柳還以為是自己想多了。
他甩了甩頭,撥開擋在眼前礙事的頭發,正打算跟禹成澤說自己的直覺不準,視線往旁邊一滑,突然瞥到了旁邊的人影。
嗯?怎麼還有人沒上車?
還跑到旁邊去了。
相柳定睛一看,渾身的鱗片吓得都要乍起來了,那哪裡是一個人影,分明是一隻眼睛翻起,渾身血污,露出詭異笑容的喪屍,正腳步極緩的沖着他們靠近而來。
靠近禹成澤那邊,最近的喪屍離他們,已經是十米不到的距離,而它的身後,聚集而來的喪屍已經是一片黑壓壓的屍潮。
喪屍收斂了沉重的呼吸聲,腳步也不再急躁的奔突,腳步聲掩蓋在這些人道謝的聲音中,他們竟然完全沒有發覺。
再顧不得輕柔的手法,相柳将手裡攙扶的老人直接提上了車廂,拔出身側的長刀,沖入屍群,
“我去解決它們,你趕緊讓他們上車。”
在車下的老人還剩三位,獨居的那個脾氣挺怪的老頭,最年輕的林教授,還有一位頗為儒雅的老先生,不知道需不需要誇他們,這幫人都這種時候了還記得女士優先,在下面剩了三個老頭。
聽到相柳這樣的語氣,禹成澤不用轉頭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他一手提起一個老頭塞進車廂,隻給王超留了一個,
“關上門就帶着他們跑,不用管我們。”
然後轉身也沖進了喪屍群。
聽見汽車發動的聲音,相柳轉身看到旁邊的人,禹成澤跑到他身邊,幫着他分擔了腹背受敵的壓力,相柳扯着嗓子喊,
“我怎麼覺得……剛才攻擊并不激烈,他們是在等門開呢!”
禹成澤面色凝重,
智力?
或許不是人類智力,而是生物本能?
回歸了生物習性的喪屍們重新成為了群居動物,而它們推舉首領,開始群體協同作戰。
剛才的等待,是一種潛伏,為的就是趁他們不備,突襲制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