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樹上這個人名叫許栩,是體育系的一名學生,喪屍危機爆發時他們正在操場上訓練,感染最先從操場深處爆發,但操場唯一的進出口處還沒有喪屍。
他其實并沒有親眼目睹,遠處發生騷亂,人群四散奔逃,顯然不是可以看的熱鬧,操場上滿是尖叫聲,恐慌情緒已經迅速蔓延開來,連想都來不及想,許栩跟着慌亂的人群沖了出去。
即便是剛開始沒看見,這一路上看着校園裡各處人吃人的撲咬也已經看明白了,許栩哪裡敢停。
他是田徑隊的,耐力很好,被喪屍追着一頓猛跑,隻是不知不覺和人群分開,一直跑到了花園裡。
九裡香芬芳馥郁,喪屍的嗅覺會被花香影響,生人的味道不易察覺,樹下落花淩亂,往日賞花的遊客和學生們已經不見蹤影。
許栩跑到這裡實在跑不動了,于是抱着粗壯的樹幹往上竄了竄,藏在了樹冠裡,一直苟到了現在。
“所以……現在外面沒有喪屍了嗎?”
許栩看着底下的兩人沒搭理他,又問了一遍。
相柳仰頭看着他,
“那倒不是,隻不過到目前為止我們還沒發現,或許校園裡的喪屍已經都跑去了别處。”
許栩抱着一根粗壯的樹枝,贊同的點頭,他站得高看得遠,
“有可能,都到中午了,今天确實沒看見任何一隻喪屍。”
他抱着樹枝的樣子太過于熟稔,好像天生就生活在樹上一樣,禹成澤稍微擡起頭,
“你一直都在樹上嗎?”
許栩又換了一根樹枝抱着,往下挪了挪,離他們更近,
“對啊,從出現喪屍的那一天開始,我就躲在樹上了,怎麼了?”
“那你有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這裡沒有其他的目擊者了,隻有這個許栩可能還知道點什麼,禹成澤試圖跟他了解情況,
“比如喪屍的異動,突然彙集或突然減少之類的?”
“啊,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
許栩一拍大腿,
“昨天晚上我在樹上本來都睡着了,又被聲音吵醒,它們好像昨天晚上集體遷徙了一樣,你們應該能聽出來,變成喪屍後腿腳沉重拖沓,行動起來動靜很大,跟有人跑操一樣。”
昨晚在家屬樓下的屍群攻擊,和校園内的喪屍大批量遷徙,種種迹象都表明着,這附近的喪屍已經結成了種群。
如果隻是想集體狩獵,提高效率,那情況還不算太糟,但如果喪屍們是有什麼其他的計劃,他們也該早做準備了。
禹成澤沉思不語,相柳一門心思隻想薅點花回去,樹下一時陷入沉默。
許栩看着地下的兩個人又不出聲了,猶豫道,
“那個啥,現在底下是不是安全了,我能不能下去啊?”
他在樹上待了整整一周,手機早就沒電了,腳不沾地的感覺讓他心裡發虛,這花樹馥郁的花香熏得他腦袋疼。
不等禹成澤說什麼,許栩抱着樹幹出溜下來,
“兩位大哥,我看你們不像是學生,你們是不是來找食物的呀?能不能分我兩口,我餓的走不動了,這樹上的花真的很難吃。”
他下來時手上還揪着一大捧花,現在全都遞給相柳,
“我看你一直盯着上面看,這花就是聞着香,但是可難吃了。”
相柳接過花,從背包裡掏出水和食物遞給他,
“為什麼覺得我們不是學生?我們不像嗎?”
許栩一邊大口吞咽,頭都沒擡,拿壓縮餅幹指指相柳,
“你頭發這麼長,算奇裝異服,校規不允許。”
相柳:“……行,那他呢?”
許栩心說你自己瞧瞧,他哪裡長得像個學生了,你對同伴有濾鏡是吧?
他沒敢指禹成澤,又囫囵吞下一口食物,
“他長得像軍訓的教官。”
怕被兩人誤會,許栩接着解釋道,
“我不是那個意思,我們軍訓的時候,學校請的教官都是在役的特種兵,又高又帥,往那一站,那個氣勢壓迫得人不敢動。”
許栩狼吞虎咽,風殘雲卷,五分鐘幹掉了三包壓縮餅幹兩瓶水,然後長出一口氣,
“嗝,謝謝謝謝,謝謝兩位大哥的救命之恩,我無以為報,唯有再上樹去幫大哥摘花。”
他說着就要再次上樹,然而脖頸處忽然傳來拖拽感,許栩回頭一看,相柳正拎着他的後衣領子,懷裡還摟着他剛才薅下來的那一大捧花。
相柳表示不用,花他自己會摘。
“啊,那行,”
許栩觑着他,有點不好意思似的,
“那個啥,我吃飽了,能不能給我小弟也吃一口?”
“你的小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