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什麼?
幸存者嗎?
怎麼會有這麼多?
多年的警覺性讓他立馬下令叫停了汽車前進,五輛軍車一列停在路邊,張遠航拿過軍用望遠鏡舉到眼前。
借助那段昏暗的路燈,他看見距離他們大概一千米的地方,有一大群衣衫褴褛的人,衣服又髒又破,還帶着血迹。
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站的很整齊,統一面朝着西,好像腿腳不太靈便一樣,身體搖晃的幅度很大,正在慢慢挪動着朝一個方向移動,而且正好和他們的目的地是同一個方向。
他們過來的路上查過地圖了,西邊人煙稀少,隻有一個加油站,張遠航心裡有點犯嘀咕,難道剛才加油站那幫幸存者們和他們說的是有三千個,而不是三十個?
這麼大量的幸存者,安全區怎麼會一點都沒有發現?
如果這樣的話,張遠航為自己剛才的怠慢道歉,那小子保守了,這麼多人确實應該來個幾百人保護,甚至幾千人也不誇張,要點炸彈也是應該的。
他正想着,望遠鏡裡,站在後排的一個男人突然轉過了頭,好像發現了張遠航的注視,沖着他微微一笑,招了招手。
完全是下意識的,張遠航同樣也向着他揮手示意。
不知道怎麼回事,他總覺得剛才那個微笑有點詭異,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那個男人好像隻是皮肉盡力調動着扯出一個微笑,完全沒看出發自内心的對于救援到來的狂喜,顯得生硬而冰冷。
張遠航正要下令讓汽車兵繼續前進,心裡突然産生了一個荒誕的念頭,他先入為主的認為前面等候的是那些幸存者,對講機信号不好,他把三千聽成了三十。
可是,一個小小的加油站,能容得下這麼多人嗎?
但是如果這些不是幸存者,而是剛才他說的喪屍圍攻呢?
張遠航心中猛得一跳,拿出了夜視儀,夜晚視力不佳,熱感的的夜視儀是絕佳的判斷人類還是喪屍的手段,因為喪屍已經沒有體溫了。
此時他眼前一片幽綠,根本看不到一點其他的顔色,這代表着,前面那些人毫無溫度。
他的眼前,是一大群喪屍。
張遠航顫抖着手丢開了熱感儀,他自己聽不出來,其實他現在的聲音都變了調,
“快!給加油站撥一個通訊!”
剛才的信号頻道無人應答,汽車兵連撥了兩次,對面都無人響應。
背後的車鬥裡突然傳來槍聲,張遠航猛然回神,不用離開車,他已經知道了外面的情況。
無聲無息間,黑暗中的喪屍已經将這五輛軍車包圍,是坐在後面的同伴們開了火。
他拿出對講機,吼道,
“先走!别管這裡的喪屍了,什麼都别管,先離開再說!”
後面的槍聲陡然密集,張遠航也把槍架在窗口,沖着外面一頓掃射,還是那些看起來行動不緊不慢的喪屍,靠近之後突然發難,尖利的指甲刮擦過車身。
張遠航渾身冷汗,他們面臨的隻不過是一波很少的喪屍,又在外圍,雖然損失了一些子彈,但仍然能全身而退。
可是被這些喪屍包圍在中間的那些加油站裡的幸存者,又該怎麼辦呢?
軍車油門踩到底,飛速離開了這裡,他們不敢再停下,今天城内的“消停”仿佛都有了解釋,恐怕全城的喪屍都集中在了這裡。
離開振業路後,他們終于撥通了加油站的通訊,當兵多年,張遠航一下子就聽出來了,那邊是槍的聲音,還不止一把。
裡面的聲音還是剛才向他求援的那個男人,接到安全區的通訊,他似乎毫不意外,
“已經看到外面的喪屍了嗎,我們需要安全區提供彈藥支援,如果你們不能提供,就不要浪費我們的時間了。”
張遠航張了張嘴,
“……我知道了,我馬上聯系安全區,讓他們以最快的速度送彈藥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