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裡朦胧氤氲,氣氛在潮濕水汽和暖色燈光的渲染下暧昧纏綿,相柳滑進水裡,烏黑的長發瞬間在水面上鋪開。
禹成澤手指繞着他柔軟的發尾,隻是垂着眼睛笑,
“這麼放心我?”
不敢放心,
相柳被他笑得發毛,一身筋骨卻因為泡在暖熱的水裡愈發懶散放松,他想要警惕,卻提不起勁來。
這兩種截然不同的反應讓他不知道此時此刻該做什麼好,隻好去捂禹成澤的嘴,有些别扭的小聲道,
“你能不能别說話了……”
濕淋淋的手指隻是裝模作樣的糊上去,禹成澤配合的閉上嘴,水珠順着指尖滾落,輕而溫熱的呼吸卻像是在撓他的掌心。
很癢,相柳像被燙到了般縮回手去。
剛才盤在地毯上的時候很困,現在泡進水裡反而又精神起來,相柳撲騰着玩水,把自己洗起來最麻煩的一頭長發交給了禹成澤。
反正是他主動說要幫忙,不用白不用。
水有人幫忙放,澡有人幫忙洗,相柳又快樂起來,恨不得一輩子賴在浴缸裡不出來。
等到沐浴露打滿全身,每一寸皮膚都被柔軟綿密的泡泡覆蓋,他更放肆了。
仗着自己現在有身“皇帝的新衣”,他故意湊上去親禹成澤的嘴角,濕濕的唇貼上去,觸感極軟,卻也跑得極快,順便再蹭禹成澤一身的泡泡。
等禹成澤反應過來要按住他加深這個吻,相柳一身的泡沫,滑不溜手,又哧溜一下縮回水裡,隻從水面上露出一雙眼睛。
被水汽熏蒸濕潤的眼睛裡映着浴室裡暖色的昏光,眼珠那一點微微的青色便看不分明了,隻是顯得極黑極亮,也極讓人牙癢。
撩完就跑的壞家夥在盯着他笑。
禹成澤歎一口氣,罷了,這家夥估計是屬水猴子的,洗個澡上竄下跳,總之是不肯安安靜靜的坐着。
看着禹成澤沒有動作,顯然是不能拿他怎麼樣,相柳更加放肆,得意的沖着他眨眼,仿佛是在挑釁。
禹成澤決定給這個不老實的家夥一點教訓,比如展示一下水的自動消失術。
放水的按鈕在上面,這個角度相柳看不到,他在上面點了一下,靜靜的等着某人自投羅網。
水位突然開始逐漸降低,相柳縮了又縮,幾乎要平躺在裡面了,還是沒能繼續藏住,被迫從得以藏身的水下顯露出來。
十秒鐘後,放完水的浴缸把相柳送到他面前。
“歪?”
情勢瞬間颠倒,浴缸裡,禹成澤把人逼到角落,輕輕咬他柔軟的唇瓣,緩而低的聲音裹着滾燙的呼吸貼過來,
“親完就跑,誰教你的,嗯?”
-
後面的事相柳全都不記得了,被摁在浴缸裡親過之後他臉頰滾燙,整個人都暈暈乎乎的,老老實實的被禹成澤擺弄着擦幹了,裹上浴巾送到床上。
但因為頭發太長了,禹成澤給他吹頭發耗費了太多的時間,頭頂暖烘烘的被輕輕撥弄着,實在是很舒服,他在中途就睡着了。
等他再睜開眼睛,已經是第二天了。
外面是個難得的晴天,陽光明媚,從窗簾的縫隙裡透進來一線光亮,房間裡有種半明半暗的暧昧氣氛。
相柳渾身暖融融的,睡得通體舒泰,所有的疲憊都一掃而空,低頭一瞧,自己整個人都纏在禹成澤身上。
纏,字面意思,雙手雙腳都盤在對方身上,摟胳膊摟脖子,兩個人的睡姿都被他搞得亂七八糟的。
啊這……
天性嘛,要理解一下。
相柳給自己找好了托詞,悄咪咪的擡起腿,想在不驚動禹成澤的情況下把自己繞出來。
環在腰上的手臂突然收緊,相柳整個人又被迫貼了回去,重新回到那個肌膚相貼的姿勢。
被抓包時還在想,
哦豁,忘了他這個輕得要命的睡眠質量了。
相柳現在真心實意的擔心起禹成澤的身體健康來,睡覺這麼輕,似乎吹口氣兒都能給他吵醒了,總是這樣真的沒關系嗎?
他擡起頭來,看見男人半睜着眼,正懶洋洋的盯着自己瞧。
可能是因為剛睜開眼,他臉上沒什麼表情,不知道是醒了還是沒醒,總之是沒有動,看起來已經半點沒有在任務世界的警覺性了。
相柳伸出手來,在禹成澤眼睛前面晃了晃,
“醒了沒?”
他的手被男人準确抓住,握在手心,然後重新閉上眼睛,
“沒有。”
那握着自己的人是誰?
相柳:“……”
他沉默片刻,終于忍不住說出了一句情侶起床的經典句式,
“……壓我頭發了。”
平常他睡覺時如果能記得住,都會把發尾稍微束上一點,以免頭發散得滿床都是,翻身的時候自己壓着自己扯痛了。
但昨日是禹成澤幫忙打理的頭發,長發披散了滿床,要壓着很容易,壓不着才不容易。
“對不起。”
禹成澤把頭埋在相柳頸窩,笑得不住的抖,笑聲因為悶着,聽起來比平時更低,相柳的耳朵不由自主的發麻。
他歉道的很快,話也是這樣說的,但整個人并沒有半點要退開的意思,隻是把相柳披散在床上的長發攏回一起放到枕頭上,仍舊抱着他不松手。
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