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任務讓相柳感覺比之前那個不知道任務是什麼的喪屍世界更為棘手。
他可以靠着體型優勢打敗大批量的喪屍,可沒辦法對一間雖然有着恐怖氛圍,但沒有做出任何危險舉動的浴室怎麼樣。
畢竟浴室又不是什麼活的生物,他難道能恐吓一間屋子,或者站起來把浴室打一頓,逼它說出任務嗎?
雖然這是一間陰氣森森、十分吓人的屋子。
他在禹成澤的頸窩裡縮了許久,又被語氣溫柔的哄了半天,終于稍微克服了一點恐懼心理,攀着禹成澤的肩膀擡起頭來四處張望。
可惜看了半天,沒看出什麼所以然,隻是覺得所有看不到的陰影處都很詭異,反而被吓得又一個機靈。
相柳又往禹成澤的方向貼了貼,抖着嗓子問,
“這到底是個什麼東西啊?”
這個奇怪的地方到處都冒着森寒涼氣,隻有禹成澤的身體是溫暖的。
能提供溫控系統的衣服雖然讓他的身體不再怕冷,但沒辦法讓他不怕這種陰冷的感覺。
這個問題,禹成澤也想問他。
“進來之前虛拟屏幕上有任務介紹,你還記不記得上面寫了什麼?”
任務進度提交完成後突然聽到熟悉的傳送指示音,禹成澤隻是随意的循聲望去,朝着發出聲音的地方偏了一下頭,沒想到要出任務的竟然是自己。
他隻來得及匆匆看了一眼虛拟光屏上的介紹,還剩一半沒有看清就被拽進來了,雖然軍方給出的介紹也并不詳細,但或許其中會有一些有用的線索。
“啊,還有介紹嗎?”
相柳無辜與他對視,眼睛一眨一眨的。
他隻是在那些被排列出來選擇的任務中,挑選了報酬那一欄裡數字最大的那一個而已,其他的東西一概沒有關注。
禹成澤:“……”
算了,這怪不得相柳。
他們是在第一個任務裡面碰到的,第二個任務是軍方發布的懸賞求助,都不需要相柳自己選任務。
之後又遇上時空重疊的套娃世界,遇到的任務都是被迫的,說起來,這才是相柳第一次真正的接觸任務流程,沒看任務介紹也不是什麼大事,頂多他們小心些就行了。
-
房間雖然寂靜詭異,但畢竟沒有做出任何會傷害到他們的舉動,秉持着敵不動我不動的心理,禹成澤側身靠在窗沿,相柳則安安靜靜的盤在他身上裝鹌鹑。
到了後半夜,困意來襲,相柳縮在禹成澤頸窩睡着了,禹成澤半垂下眼皮,眼中卻是一片清明。
随着相柳呼吸漸勻,頭頂的燈不再搖晃,兩人相擁的影子沉默的投在牆上,從窗外隐約傳來呼嘯的風聲也漸漸止歇。
和被反襯出來的寂靜不同,現在是真真正正的“無聲”,不僅是風聲,那挑動人神經的滴水聲也不知從何時起消失了。
這裡看起來就隻是一間普通的、有些破舊的盥洗室。
相柳依賴的緊緊環在他身上,睡得應該還算不錯,後半夜風平浪靜,沒再出什麼意外,除了有些考驗他的品行。
能摸能抱不能動,對他來說實在是種甜蜜的折磨,以這個親近的姿勢捱到天明,禹成澤終于松了口氣。
一線微光漸漸從窄窗裡透進來,玻璃似乎也在漸漸變得透明,隻不過仍然看不真切外面的世界。
這扇窗戶是不知道什麼時候突然出現的,禹成澤敢确定,他們剛剛被傳送到這裡的時候,房間裡是沒有窗戶的。
隻顧着安撫害怕到抱着他發抖的相柳,禹成澤絲毫沒有察覺,等到哄好相柳再一轉頭,身邊已經多了一扇窄窗。
窗棂半舊,不,應當說是已經很舊了,漆皮掉落的地方露出暗紅的斑斑鐵鏽,似乎一碰就酥了,很有些年代感。
昨夜,窗外同門縫裡透出的那片黑暗一樣,也是一片幽深,光源根本散不出去,仿佛外面的世界是一張會吞噬任何光亮的巨口。
随着天亮,玻璃倒是逐漸有些透明的趨勢,可惜也隻是模模糊糊,看外面的景象仍舊如同霧裡看花般。
禹成澤靠在随着窗戶出現一起突出的窗沿處,他抱着相柳無所事事,也為了克制心猿意馬,看了一宿的門縫和窗戶,愣是把這片黑洞洞看順眼了,這會兒天亮起來反而有些不習慣了。
環住他脖頸的手臂微微收緊,可能是因為有微光從窗外透進來,相柳睡得不太安穩,已經有了些要清醒的意思。
禹成澤心中已經隐約有了些猜測,但還要經過進一步的證實才能确定。
随着相柳的動作,頭頂的燈也開始慢慢搖晃起來,而且愈演愈烈,沉寂了一夜的陰沉氛圍重新湧上來。
禹成澤不知道該不該說這個任務世界還挺有原則,要吓人就兩個人一起吓,絕不欺負一個,雖然這看起來簡直就像在針對相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