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
床榻之上,展昭緊緊抱着懷中姑娘,心中自是歎息。
想着剛剛大哥的話,這姑娘是心裡還是有些委屈和不服氣的,所以故意使點小性子,不把話說全,害得大嫂誤會他,又讓大哥踹了他一腳。
不過仔細說起來,也是他活該,誰讓他昨夜偏要欺負她。
昨夜。
銀簪落地,見晴雲下床,展昭急忙去拉她。
不是說好吵架也不分開睡的嗎?怎麼連他送的簪子都扔了?
剛剛歡愛過的身體本就疲憊,淚眼朦胧的白晴雲才拾起簪子,就毫無防備地被身後的展昭再拖上床。
“痛!”手臂撞在床柱上,晴雲痛得縮成一團。
緊張地托起她的手臂,輕輕摩挲,确認了隻是皮外傷,展昭松了口氣,低頭輕吻一下,便放下她的手臂。
撿起甩落在床上的銀簪,展昭握在手中撚着,轉而用扁平的簪子輕輕挑起她的下巴,再拍拍她的臉,“不是很大度嗎?這是吃醋了?”
被他壓在身下,白晴雲掙紮着伸手去搶他手中的簪子,卻被他輕而易舉地避開,隻得低聲嗚咽,“你還給我。”
“真不想知道她是什麼樣的人嗎?那木簪的主人……”展昭故意賣起關子。
白晴雲眨眨眼,淚水湧得更兇了,他們剛剛才那麼親密,他怎麼能這麼殘忍。
展昭低頭吻着她的淚,“她又乖又善良,身子也迷人——”
“我不要聽”,白晴雲雙手捂住耳朵,側身躲他。她一點都不想聽他和别的女人的親密時刻,他真的太過分了。
抱着逗弄的心思,在她的臀上拍了一下,算是給她些教訓。
卻見晴雲這次沒有嬌嗔地與他鬧,還是捂着耳朵,淚水從緊閉的眼角流出,可憐巴巴地縮成一團。
糟了!玩過火了!
展昭不顧她拒絕,強行拉開她的手,慌亂間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解釋,他下意識胡亂親吻她的額頭。
白晴雲睜開眼,委屈地看着他。雖然她早就料想過也許會有這一天,卻想不到展昭真會如此待她,他把她當什麼了?
見她毫無反應、心如死灰的模樣,展昭反而更慌了,有些張口結舌地解釋。
“你沒見那木簪很熟悉嗎?”
熟悉嗎?白晴雲心中有些疑惑,她始終記不起後來究竟在誰的頭上見到過那根木簪。
晴雲閉着眼,并沒有理他。但看她的表情,是聽到了他的話的。
展昭舔舔唇,他其實真的不想在床上提起别的男人的名字,尤其是這種時候。
猶豫片刻,他還是開了口,“記得你才到開封時,在街上遇到了混混那次嗎,就是王朝幫你解圍的那次。”
說他小心眼也好,英雄救美的機會給了王朝,他終是有些介意的。
細眉微蹙,這事她是有印象的,可這和簪子有什麼關系?
“他們招惹你前,你不是在看簪子嗎?”
白晴雲睜大眼,難以置信地看着展昭,腦中似乎有什麼一閃而過的火花串連了起來。
難道說,那木簪……怎麼可能!
展昭的臉紅了,被她盯得有些不好意思,“我後來再去買時,你挑選比量的那兩支隻剩下了一個,我就買了回來。”
若真是這樣,那似乎是自己誤會了他?白晴雲嘟着嘴,小聲嘀咕,“亂講,若真是送我的,怎麼一直不拿給我?”
“才到開封府就惹你不開心,覺得有些晦氣。當時是怕你膽小,看到那簪子再想起來當時場景,會害怕得哭出來”,展昭輕輕捏她的臉蛋,示意她看他手中的銀簪,“若知你如此勇敢,早就拿給你了。”
“騙人,那你藏把簪子到哪裡去了?現在可以給我了吧?”
“這”,展昭無奈地歎了口氣,他怎會料到她會知道,“已經燒了。”
“哼,騙子”,依他的人品,白晴雲心中已經相信了,嘴上卻還是有些不服氣。
“真的,沒騙你。那日你叫我看着竈,我順手就扔進柴火裡了”,展昭躺下,溫柔地把她拉進懷中。
撫摸着她的背,輕輕哄着,感覺晴雲的心情已經平複了下來。
還沒等展昭松口氣,姑娘又擡起頭看他,面頰微紅,“那,你還不願早日給我名分?”
“我是真的不能納你為妾”,展昭這次就說得輕松多了,“你哥寫的那頁紙早就喂了爐竈,如今我手裡隻有你的庚貼。”
自他打定主意要這姑娘,便早早把那可能成為把柄、落人口實的東西處理掉了。
白晴雲的心猛地一跳,隻有庚貼?那依他的意思,莫非他想娶她?
她面上的驚喜之色取悅了展昭,年輕姑娘心事太好猜透。不打算再繞彎逗弄她,他答得幹脆,“我一直拖着,本是想等白兄來,尋思着婚姻大事怎麼也要有你的長輩在場。但是至今還未聯系到白兄,不過現在這也不是問題了,更大的問題是——這婚事恐怕由不得你我做主”,展昭拍拍她的肩,“皇上恩賜,朝廷定會與你個風光的婚儀。”
白晴雲驚訝地張張嘴,展昭肯娶她這商家女,已經是她遇見良人。朝廷的賞賜她從沒妄想過,必定是他為她求來的。
開封府在朝堂的地位已是十分艱難,他竟然還為她做到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