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小院門前。

展昭難以置信地擁抱着失而複得的白晴雲，力氣大到像要把她揉進身體裡。

“哎呀，夫君”，白晴雲嬌嗔地推他，“你太用力了。”

展昭被她推着，有些茫然地放開手，竟然有些委屈，晴雲一向不會拒絕他的。

他低頭看向姑娘。

她忸怩着，推開了他的擁抱，卻還是環住他的腰，紅紅的小臉貼在他胸口，“太用力了……孩子，孩子不行。”

展昭愣在原地，孩子？他是不是聽錯了？

目光下移，落在晴雲手輕扶的腹部位置，衣衫寬松，不見明顯凸起。

錯愕了片刻，展昭欣喜若狂又手足無措地抱她，“真的？太好了。”

“是的，是的”，展昭像是傻了一般，問着同樣的問題，晴雲也好脾氣地擁着他，一句句答着。

“咳咳”，一聲故作姿态的咳嗽打斷了兩人的親昵。

兩個人同時轉身，看向發出聲音的白雲齊。他已經看了半天，從得知妹妹噩耗的追悔莫及到再見妹妹的驚訝，再到看着兩人卿卿我我的膩歪，他的目光變得溫柔而玩味。

“快進來吧，别在門口說話”，白雲齊反客為主。

展昭小心地扶着晴雲進門，心中滿是不安。晴雲不在的這些日子裡，他太過頹廢，家裡亂得不像樣子。若是讓晴雲看到，怕是會難過的。

進了院門。

晴雲沒有察覺到不同，展昭卻已經驚疑地看向白雲齊。

他不是來興師問罪的嗎？為什麼會幫他打掃房子？

随着白雲齊走進廳中，展昭和晴雲同時愣住，那端端正正坐在桌後的正是鳳清泠！

她仍是一襲紅衣，隻是肚子高高隆起，看大小像是快要臨盆的樣子。

沒管身後愣住的二人，白雲齊自顧自走向鳳清泠，急切又小心地扶起行動不便的鳳清泠，“娘子莫急，我來扶你。”

展昭和晴雲對視一眼，明顯都在對方臉上看到了震驚。

“小妹也有孕了，真是雙喜臨門”，白雲齊扶起鳳清泠。

起身時有些費力，但站起來的鳳清泠直直走向白晴雲，上下打量了她幾眼，“真有了？我就說我族的秘藥專克寒毒，果然有用。”

白晴雲的神色帶着幾分擔心，她悄悄瞥着着哥哥，雖然他一向吊兒郎當，但是如果他知道知道，自己是因為展昭才被毒害，會怎麼樣。

“清泠……大嫂！”白晴雲極有眼色地把“姐姐”二字咽了下去。

“乖，你身子弱，改日讓大夫再瞧瞧”，許是快做娘親了，一向冷言冷語的鳳清泠神情也柔和了幾分，她對白晴雲擺擺手，連眼神都沒給展昭一個，“我去客房躺一會兒，雲齊你多陪陪小妹。”

才聽晴雲簡單說完這些日子的經曆。

“展大爺？”仆人喚他。

展昭有些頭疼，鳳清泠很明顯是随白兄一起來的。但是才不過短短半天，她就把被他遣散的仆人都找了回來，耽擱的家務也都做完，其他的事務也有模有樣地如常進行着，到底是能做族長的人。

“我去看看，你們先聊”，也是有意讓他兄妹倆說說話，展昭起身随仆人出去。

“在他身邊可覺辛苦？”

“不辛苦，他待我極好。”

“也好，如今有了孩子，他也疼你，你也是得償所願了。”

白雲齊看着衣着樸素但面色紅潤的妹妹，再想到剛剛看到的憔悴蕭索的展昭。如此明顯的對比，讓他實在無法對展昭說出苛責的話。

展昭隻聽到最後這幾句，便進了廳中。

雖然晴雲才回來，但身體狀态尚可，又是受了公孫先生如此大恩，理應去府衙拜會、緻謝。

一番商議後，為表誠意，便決定白雲齊以兄長的身份陪他二人一同去道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