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門前。
“景環,你怎麼出來了?不是在裡面陪着娘親嗎?”
“來陪大哥曬太陽”,青年攤手,一副玩世不恭的樣子。
“胡鬧!快回去陪着娘。前幾日娘親狀态都不好,今日特别精神,怕是……”
“就是啊,剛剛娘還自己坐起來了,非要自己剝核桃,還把我攆出來迎舅母。也不知舅母什麼時候到。”
王卓雲歎了口氣,“舅父是武官,會騎馬。但娘提過,舅母是大戶人家的嬌小姐,若是乘馬車,最快也要明晚才能到。”
“那咱倆還在這等什麼,浪費時間”,王景環有些無奈,繼而話鋒一轉,“娘常說舅母是美人,也不知——”
“慎言”,王卓雲制止弟弟的胡亂猜測。
他倆正說着,馬蹄聲由遠及近。
“籲——”男人翻身下馬,護着旁邊的婦人從另一匹馬上下來。
正覺無聊的兄弟看着那夫婦由遠及近。
男的高大威武,雖有幾絲銀發,但一身的煞氣和威嚴。他的目光掃對上他倆,讓他倆下意識想逃,卻又不敢擡腳。女的明顯更年輕些,銀簪更襯得鬓發如墨,眉眼柔和,想必年輕時必是絕色美人。
那婦人輕牽丈夫衣角,男子側目,随即面色溫和許多。
“兩位小哥,這裡可是王家?夫人是王沈氏的王家?”
兩人正愣着,沒注意夫婦已經走近,下意識回答到,“是啊。”
那男人微笑拱手,“在下展昭,二位可是卓雲和景環?”
“啊,舅父!”兩兄弟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同時驚訝地叫出聲。
舅母不是不會騎馬嗎?
跟在舅父身側的美婦人含笑笑向他倆點頭,兩人不自覺地紅了臉,“舅父、舅母快請進,娘親一大早就盼着舅母呢。”
景環在前,快步引着白晴雲向房間走去。展昭落後幾步,由卓雲陪着,緩緩跟在他們身後。
這些年偶有書信往來,從斷斷續續的書信中,他得知表妹随夫舉家搬遷,後經曆了些信中語焉不詳的坎坷,好在最後日子安定下來,便在這裡落腳紮根。
一旬前收到卓雲書信,自言娘親身體狀況欠佳,一直挂念舅母,盼舅母前來一叙。
卓雲一向懂事穩重,既然這樣說,謙毓表妹的情況必然不好,這“一叙”也許就是最後一面了。
書信往來耽擱時間,展昭與晴雲安頓好家中,便一同騎馬趕來。
“卓雲,你娘她近來用飯可好?”
“一直不好,今日突然精神了許多,吃了不少……”青年低頭,輪廓有表妹少時的模樣。
展昭心中歎息,這怕是不好,怕不是回光返照。
夫人沈氏房外。
被攔在外面的展昭哭笑不得地看着兩兄弟,兩兄弟尴尬地對視,代娘親向舅父連連緻歉。
誰讓娘親脾氣古怪,隻肯見舅母呢。
算了,展昭搖搖頭,主動提出就在這院中喝點茶水。
沈謙毓房中。
“你來啦!”沈謙毓坐在榻上的小案後,見白晴雲進來,連忙招手讓她過來。那精神狀态,完全不似病中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