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叮鈴鈴——
随着一陣脆響,迷霧森林裡一個槐白團子颠颠跑來,他駐步輕喘:“二哥……”
稚軟聲腔如銀鈴入耳,團子的臉瞧不清,隻有他光|裸腳踝上那三顆大小不一的鈴铛清晰可見。
他伸手拉住一位高出他許多的人的衣擺,仰頭望他,又喊了一聲:“二哥。”
“二哥,是你嗎?”他肉嘟嘟的小手布滿血痕,弄髒了那人的衣擺,可他不死心地拽着不放手,聲腔都染上了哭意。
青年終于低頭看向他,伸手将他攬抱入懷中,卻什麼也沒說。
白團子得到回應,埋進他胸膛哭訴:“二哥……我怕。”
“二哥,我等你了好久……你去了哪裡?”
“二哥,我餓了……”
“小姑姑和爹娘一定都等急了,二哥……我們要回家嗎?”
“二哥……你怎麼不理長色?”
夢境快速輪轉,曆經人間滄桑,世代輪回,無數個背影,千百次回眸,卻始終瞧不清那一張臉。
撥開雲霧,夢境最後落在一處曜石雕築的宮殿。
青年站在大殿簾外,等候簾内人影的回話。
簾内的白衣身影半依在美人榻裡,半晌才回道:“這就是你求人的方式?”
聞言,青年微微颔首:“望神尊及時收手。”
簾内人淡笑一聲:“我若不呢?”
青年伫了片刻,而後掀袍單膝跪地:“小仙,懇請上尊。”
簾内人見狀,身形前傾,支頤淺笑:“這位仙君,向我行天神之禮懇求我辦事,是要付出代價的。”
青年不說話,隻管低着頭。
此時,簾内人起身下階,用竹笛挑開紗簾,一張俊美無雙的面孔郝然現出,金色瞳目裡是漠然冷意。
他走至青年身前,用手中竹笛擡起他的下颔:“我要你——跪着服侍我。”
青年身形一詫,臉色盡現蒼白。
金色瞳眸的男人收回竹笛,徑自把玩:“是這六域蒼生的命重要,還是你的尊嚴重要……仙君大人,你可要考慮好。”
青年默了半晌,放下手中武器,另一隻膝也放置平底,雙膝跪地,開始解自己的領扣。
男人俯睨着他的動作,有一瞬的異色,可面上仍波瀾不驚,眉間淺笑始終沒有落入眼底。
領扣松完,松松垮垮地露出半遮半掩的鎖骨,青年又去解自己的腰封,而後随着男人退後的腳步一步一跪行地進至他簾中。
男人重回坐榻,雙腿自然岔開,青年再一次頓豫良久,才迫使自己伸手去解他的腰封,動作生澀而遲緩。
男人注視他片刻,随後緩慢俯身近其耳側,低聲責問:“觊觎上神,可知何罪?”
青年聞言神色驚顫,連男人腰封上的槐花配飾也一齊被他攥落手中。
男人淡觑一眼他的動作,重新靠回榻裡,饒有興緻地瞧他隐忍不發的神情。
青年埋着頭似乎不知如何再進行下去,隻管跪在他膝前,面色薄紅,不知是怒是羞。
男人不急不慢地伸手摘下探窗而來的一簇槐花,細細攆于掌心:“相思玉槐下,仙君有言,想要體會——愛欲之情?”
青年脊背一僵,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男人将碾碎的花瓣遞至他面前:“神魂相融,可不是那麼好受的。”
青年再次震顫,眉宇間是藏不住的驚色,仿佛方才沒以為他說的話是要當真。
垂眸看着男人手心的花瓣良久,他終是僵硬地擡起手,将那些花藥一顆一顆塞進齒間。
見青年不擡頭,男人捏起他的臉迫使他瞧着自己:“看着我,我要你心甘情願地與我做這種事。”
青年面色漲紅,目光閃躲,即使被迫擡頭,卻也隻是瞧了他一眼,便别過視線不與之對視。
男人覆指摩挲他的唇,做似感慨:“仙君也會有如此神态。”
他側眸瞧一眼青年屈強的神色,而後覆手去褪青年的戰甲,冰涼指腹觸及肌膚,青年渾身一顫,方才藥效開始發作,熱浪湧上心頭,令他萬般作恥。
在男人繼之撫上自己胸前傷口時,青年一把捉住他手腕,眼中熱意更盛。
男人并未斥責他僭越的行為,隻是反問他:“後悔了?”
太過美麗的神,令人不敢直視。
青年閉上眼,俯身而下——
男人不禁身軀一怔,漠然的眼眸微蹙,随即一手扯散青年發冠,五指穿插|進他的發縫,按住他的頭顱往下壓:“仙君大人,這可是你自找的。”
——!
案上槐花顫動散落,夢境幻做一片白霧,那聲聲喘息也漸漸消弭于耳,一朵小槐花突突跳躍,卻撞見眼前一支相較于自己巨大的竹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