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行前一晚,老令尹帶着長風霁初入魔宮時的物件還于他,除此之外,還有幾件新的衣裳。
老令尹将衣物置于床頭,拾起一枚腰佩問道:“小公子,你這腰佩從何而來?”
除去一身無關緊要的女裙,最為重要的就是那枚互通六域的腰牌,為了讓他方便捉拿兇手,人皇特賦于他。
六域腰牌僅屬各域之主所屬之物,不僅是為身份象征,更是互通六域的關鍵,先前為防止被發現來途,師妹做了一層裝飾,看起來不過一枚普通的玉器。
可是叫他看出了什麼端睨?
長風霁倒騰着手中的錦囊,故作随意:“師門傳的,門派象征罷了。”
聽他這麼說,老令尹沒再細問腰牌一事,收好衣物又換了話題:“來了這些時日,我尚未問你,來魔域可有什麼目的?”
長風霁心中一驚,莫非真叫他猜到了?
他穩住心神,不滿地回道:“是你們抓我來魔域,我倒沒問你們有什麼目的呢!”
老令尹一聽這話,樂呵呵地笑道:“對對,是我們抓你來的,可不就是為了同折月宮結識麼。”
長風霁哼了一聲:“哪有你們這麼結識人的!”
老令尹忙道:“是我們的錯,小乖乖不生氣。”
長風霁這才不去計較,繼續去扯手裡的錦囊。
見他拿着已經打開的錦囊,老令尹伸手接過:“小乖乖,你怎麼打開了?”
長風霁直白所遇:“有人要殺我。”
老令尹轉眸看向他:“姬護法來找你麻煩了?”
長風霁點頭,拿回錦囊:“你還有嗎?”
“法寶法寶,随便拿出一件,還能叫法寶嗎?”老令尹惜惋一句,拉過他衣袖上下看看他,“那厮可傷了你?”
長風霁搖搖頭,卻總得哪裡怪怪的:“我與你非親非故,你給我法寶做什麼?”
老令尹笑着回答他:“你幫了我的忙,我叫你受了傷,自然是賠禮。”
長風霁“唔”了一聲,索性抓幾顆果糖往裡塞。
老令尹望着他:“這法寶用得還順手?”
長風霁又點點頭:“順手是順手,可惜沒有第二件了。”
老令尹嗔笑:“雖然沒有那麼厲害了,但也不是完全沒有用。”
說着從他手中拿過錦囊,而後又從案上取過一冊竹簡,當着他的面,将那足有一個小臂等長的竹簡塞進了隻有巴掌大小的錦囊裡。
長風霁瞪大了眼睛,拿過裝着竹簡的錦囊左右翻看,新奇得不得了:“你變得什麼戲法,竹簡怎麼不見了?”
老令尹笑道:“不是戲法,隻是發揮了這法器餘下的用處。”
“就像儲物袋一樣!”長風霁抓過錦囊貼在胸口,興意盎然地問他,“那我也可以嗎?”
老令尹:“等你修煉到我這個程度,自是可以。”
長風霁開始覺得事情不那麼妙:“你這個程度,是什麼程度呀?”
老令尹藹聲笑起來,聲音爽朗,卻始終不告訴他。
長風霁洩氣道:“那就是沒有希望喽。”
老令尹收回笑聲,拍拍他的肩:“好孩子,日子還長着呢,你一定能做得到。”
聽他此話,長風霁歪頭看他:“老頭頭,你倒是除了師父之外,第一個對我說這樣話的人。”
老令尹坐到他身旁,聲音更加和藹起來:“在外頭,總有人欺負你?”
“那倒不是,”長風霁回過臉,又開始琢磨手中的錦囊,“隻不過他們都說我不适合修練,所以平日裡沒人同我讨論心法,我也就閑得無聊,和師妹一起下山……”
說到此處,他頓住口:“然後,就走散了。”
老令尹關切地問道:“還記得回師門的路嗎?”
長風霁:“也許吧。”
老令尹拍拍他的手:“無妨,尊主會将你安好送回山門。”
長風霁:“……”
他将話題又轉回錦囊身上:“那這樣的法寶,是隻有你有,還是你們尊主也有?”
既有法寶,那就有可能藏着伺音琴。
老令尹卻道:“故人所贈,隻此一枚。”
“故人?”長風霁有些失望地問道,“方便問一問,是什麼樣的故人嗎?”
老令尹并不隐瞞:“三千年前的故人。”
“三千年?!”長風霁瞪大眼睛看他,“那你豈不是……”
老令尹呵呵笑:“老朽枯矣。”
“那你比你們尊主還要大上幾千歲喽?”小風霁驚訝地比劃着,“要比我大這麼這麼多!”
老令尹樂得合不攏嘴。
長風霁湊到他面前:“那這錦囊你有沒有借給旁人過?”
老令尹搖頭。
長風霁不信地扯扯他足有三千年之久的臉皮:“是不是你老糊塗忘記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