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令尹：“……”

他無奈地笑笑：“此物一直在我身上。”

“哦……”長風霁收回手撓撓耳後根，心不在焉地思考關于伺音琴的其他可能。

老令尹沒看出他的小心思：“小乖乖何故此問呐？”

長風霁揮去心中所想，反道：“故人物件你也随便給我，叫他知道，會生氣的。”

老令尹并不在意：“此物與你有緣，與其埋沒，不如給你。”

小東西唔了一聲，卻有些不滿：“可在我手中不能發揮它的作用，豈不埋沒了它寶貴之處？”

老令尹拉着他往食案前走：“你真想學，我教你幾句口訣，這樣你每日可使用一次。”

聞言，長風霁豎起耳朵：“真的？”

他雙臂摞過食案上一堆果點糕糖，兩眼放光：“可以把這些——都裝進去？”

樂得老令尹又是一陣哈哈大笑。

半個時辰後，長風小饞貓舔舔唇，指指草窩架子上僅剩的“餐點”：“這個也可以裝進去嗎？”

捏着錦囊束口的老令尹問他：“你要帶它回人域？”

伺音琴尚未有着落，總該有樣東西在手能夠當做回來的理由，況且這妖蛋還能做個擋箭牌，免得那殘暴不仁的魔尊半路殺了他。

思索一番後，他尋個正經的理由道：“做人要始有終嘛，既然答應了你們要為它療傷，我總不能半途而廢，況且回頭見了我師妹，肯定有更多的法子能夠治愈它。”

他又戳戳老令尹手中捏住的錦囊：“再說，有這法寶，帶着它也方便。”

本以為老令尹還要猶豫，卻見他沒有想象中的拒絕，隻是點頭應道：“如此甚好。”

長風霁正作歡喜，卻忽然有些顧慮：“不過，要不要問一問你們那位外臣？”

“小乖乖不必操心，此事令尹妥調。”寬慰他一句，老令尹又囑咐，“隻是你切記，莫叫外人發現，它畢竟是妖胎。”

長風霁搗蒜般點點頭。

妖蛋裝好，行囊也收整适當，想起明日的行程，他還是有些不放心：“姬星瀾會和我們一起去嗎？”

老令尹束起錦囊遞給他，回道：“不會。”

長風霁：“他不是你們尊的護法麼，也不跟去？”

老令尹搖頭。

直到他問第三遍：“他整日跟在你們尊主身後，真的不去？”

老令尹無奈笑道：“你想他去麼？”

“當然不想！”長風霁回了一句就嘀咕道，“我躲他還來不及呢。”

形影不離的姬星瀾不随同，倒是省了不少麻煩。

不過提起姬星瀾，他戳着錦囊問：“這法寶裡到底是什麼東西，連姬星瀾也支架不住？”

老令尹隻道：“現在告訴你，你也未必通曉，等你修煉到那時自然就知道了。”

“唔，好吧，”長風霁，“這法寶叫什麼名字？”

老令尹：“它沒有名字。”

長風霁擡頭興問：“那我可以給它起名字嗎？”

老令尹戳戳錦囊笑回：“現在它是你的。”

得到允許，長風霁坐到案前，拿起平日裡老令尹給他捎來的書籍翻看起來，極是認真，老令尹也不打擾他的興緻，耐心坐到一旁陪他一起看。

找尋半日，尋了一些字詞，卻左右翻讀都不如他意。

老令尹忍不住又問：“往日，無人贈你物件？”

長風霁搖搖頭，心思卻還在書頁裡。

老令尹心下一軟，沒來由地泛起心疼。

此時他終于找到一個滿意的詞來：“我要叫這個！”

老令尹伸頭看去，他指腹所指二字是為“乾川”。

朝乾夕惕，山止川行。

當着是個——好寓意。

小東西滿心歡喜地舉起盛滿物件的錦囊：“乾川袋，就叫它乾川袋！能夠裝盡天地乾坤、山川海河的——美食佳肴！”

老令尹：“……”

一個儲物袋就能高興成這樣，還真是小孩子心性。

老令尹借由問道：“好孩子，你叫什麼？”

一聽此問，長風霁抓着方才取好名字的乾川袋貼在胸口警惕地看着老令尹。

老令尹指着他手中的乾川袋說：“我送你這麼個好寶貝，還換不來你的真名麼？”

他看看手中乾川袋，實在舍不得裡頭一大堆好吃的，隻好妥協：“那我隻告訴你一個人，你不許告訴旁人。”

老令尹點頭：“好，我不告訴别人。”

長風霁跪坐至他身旁，湊在他耳旁小聲說：“我随師父姓‘長’，名‘風霁’，我叫長風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