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唔!”伴随着指尖灼燙的疼痛,少年聽到了這些紅色仙靈的尖叫和哭号。
“啊啊啊,好疼啊!!”
“芬德尼爾,快逃啊!!我的孩子!”
“火焰,都是火焰!父神在發怒!”
在這一聲聲凄厲的尖叫中,少年感覺自己也置身火海,意識一片混沌。
忽然,一股大力将少年猛然從仿佛要震碎靈魂的嘶吼與身體被灼燒的劇痛中拉了出來,少年恍惚擡眸,對上了一雙嚴肅的金色眼眸。
此時的穹一隻手握着被存護星神注視的騎槍,一手将少年緊緊抱在懷中,火焰的槍身抵擋着朝着祭壇湧來的紅色仙靈。
穹的表情不似以往輕佻,也不曾說一些玩笑話,隻是注意到少年恢複意識後輕輕拍了拍對方的後背,松開了手,沉聲叮囑一句道:“自己小心。”
少年知道是自己冒險了,哪怕千年後雪山上的仙靈怎麼提供驅寒的溫度,多麼與世無争還能引人發現寶藏,但現在的祂們隻是剛剛死去的天使。
那灼燒祂們身軀的火焰還沒有褪去,那讓祂們從人類與天空島之間信使變成毫無智慧的仙靈的刑罰還在繼續。
少年知道自己也許并不應該繼續觸碰這些會讓自己同步感受到□□燒毀的疼痛的仙靈,可是列車組如今被困在這個時空,如果不能及時脫離便可能撞上那枚寒天之釘。
“我想知道發生了什麼。”少年看着一團團紅色的仙靈忽然開口,他的聲音鎮定而平靜,然後再度朝仙靈伸出了手。
“等等!”穹預感到什麼,正要擡槍阻止,卻見少年擡起金色長劍,靈巧的劍尖輕輕壓下了自己騎槍的槍尖。
“我沒問題,别擔心。”少年輕輕抿唇,露出一個初見時羞澀的淺笑,然後堅定地邁步上前。
似乎是因為那句話,這次撲向少年的不止一隻仙靈。在少年指尖觸碰上仙靈的同時,那些仙靈身體消亡與靈魂灼燒的痛苦也仿佛疊加一般刮淩着少年,那瘦削單薄的少年身軀瞬間搖晃了起來。
三月七見狀,連忙放下弓箭上前扶住了少年,感受着掌心下少年不斷顫抖的滾燙的皮膚,她慌張地凝結出了無數粉藍色的六相冰貼滿少年的皮膚。
然而哪怕是緊貼着六相冰,少年的身體的溫度也在不斷地升高。
三月七聲音慌亂地詢問道:“丹恒,穹,怎麼辦,溫度降不下來。”
丹恒看了一眼忽然安靜下來的仙靈們,握着武器轉身半蹲在少年身旁。
半靠在三月七懷中的少年痛苦地緊閉雙眼,原本金燦燦的頭發此時正蔫答答地蓋在臉上,裸露在外的臉頰脖頸、手臂和小腹都泛着不正常的灼紅,一看就知道少年此時身上過高的溫度。
丹恒伸出戴着黑色半指護臂的手,輕輕碰了碰少年滾燙的臉頰,眉頭微微一蹙,啟唇:“雲吟。”
一層清涼的水霧鋪在少年皮膚上,然而通常物理意義上的降溫卻并不能讓少年的情況好轉。
“不行,這是他的潛意識在承受這種灼燒。”丹恒緩緩攥緊拳頭,一種無力感蔓上心頭。擊雲槍上那金色的重淵珠似乎察覺到主人的心思,正在不安地震顫着,“如果我能打破那層屏障……”
“我就說他是個小瘋子,關鍵時候就來點刺激的。”穹擔憂地看了一眼少年,忽然将手中的騎槍收回,換成了棒球棍,指着漂浮在祭壇上的數百隻仙靈威脅,“你們最好祈禱他沒事!”
少年感覺自己走在一片火海之中,火焰正灼燒着自己的五髒六腑,四周遍布着凄厲的尖叫,震得人靈魂仿佛要與之一同嚎哭。
也許是對這樣的疼痛有了準備,也許是三月七和丹恒的降溫多少有一些效果,不知過了多久,少年終于在火焰灼燒的疼痛中找到了一絲清明,在嘈雜的痛苦聲中聽清了仙靈們的哭訴哀求。
“咦,溫度降下來了!”三月七驚喜的聲音傳到了少年耳中,他雙眼輕輕顫了顫,然後緩緩睜開雙眼。
“唔?”睜開眼的少年摸了摸濕漉漉的灼熱皮膚,看向面前同時投過來的三雙關切的視線,安撫道,“……師傅,今天桑拿溫度有點高。”
“都什麼時候了!”三月七原本要流出來的眼淚頓時被憋了回去,想給少年一個爆栗又因為此時對方慘白到失去血色的臉色不忍心下手。
少年沖三月七讨好地笑了笑,接着擡手撐在丹恒手心站起身,然後擡眼看向那些靜靜燃燒的紅色仙靈。
“我不在意你們的父神法涅斯究竟有什麼謀劃。”少年的聲音雖然虛弱,卻十分冷靜,“祂想要用芬德尼爾人的悲傷制作命運的織機也好,祂想要重新紡織提瓦特的秩序與規則也罷,都與我的同伴們無關,他們并不屬于提瓦特!”
“那麼你呢,人之子?”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一隻仙靈飄飄忽忽飛了出來,“我曾跨過時間的河流,看到你也在制作命運的織機。”
看着少年微微愣住的神情,仙靈緩緩降落在少年的腳下,“我請求您,拯救芬德尼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