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快看啊!她又流血了,還弄髒了褲子。你們女生怎麼比我們男生還髒。”
“肚子疼,你該不會是絕症吧,離我遠點。”
“你怎麼天天喝這紅彤彤的東西,這是什麼啊?好喝嗎?我嘗嘗。”
“……”
諸如此類的話題,雲想聽過許多許多。
那時班上的男生正處于對身體探索的懵懂期,口中的污言穢語不堪入耳。
班内許多女生都被他們那些污言穢語諷刺過,雲想也不意外。
初聽到這些話語時,雲想隻覺得羞恥。
每每經期到來,雲想都不敢邁開步子走路,生怕他們發現她的異樣,再次對她說那些污言穢語。
可依舊會被他們敏銳的目光捕捉到異樣,嘲笑聲依舊徘徊于耳側。
發育期時,女生的胸部變大。
他們戲稱女生的胸部為“地雷”“大奶|子”……以至于班内胸部發育比較好的女生隻能含着胸走路。
甚至有不少的男生會故意透過校服去解女生的内衣紐扣,令内衣脫落,再拎着它到處宣揚,說是他勝利的勳章。
這樣惡劣的目光雲想遇到過許多。
她忍了三年,忍得她以為,這世上所有的男生都是這樣的。
雲志國和李溪常年在外務工,雲想和他們不親,缺少母愛與父愛的庇護,留在她身邊的隻有外婆一人。
她和外婆生活在村子裡,村子裡的人見到她和外婆時臉上總是會帶着笑,但當他們熱情地招呼過後,轉身的那一瞬間,那惡語便再次從身後傳入了她們耳中。
外婆說:“不中聽的話不聽,不中看的人不看。”
雲想點點頭,将外婆的話記在了心上,每每見到他們,都隻奉行那一句“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方式。
在她的世界裡,周圍的人都是這樣的。
直到許存之闖入了她的世界,撕開了她對這個世界片面的見解。
這一年,她很幸運的認識了許存之,也認識了林洽和陳郁……他們都是很好的人。
許存之一向尊重女生,雲想從未在他的口中聽到過那些對女性的侮辱性詞彙。
陳郁雖然平常不着調,說話賤賤的,但也從來沒有做過任何逾矩之事。
班上偶爾也有兩個嘴巴說話不好聽的男生,孫浩東知曉後,嚴厲地教育了他們,之後再也未從他們的口中聽到過那些話語。
就如林洽所說的那般“這個學校的人都正常”。
是啊。
這個學校的人都正常,正常到令人覺得不真切。
可明明正常才是最普通的一件事,可看遍了世間的糟粕之後,再正常的事情就變成了異樣。
雲想收下了許存之買的紅糖姜茶,和他道了聲“謝謝”。
一節課結束後,雲想的肚子痛已經好了許多,但腰還有些酸。
她去了衛生間,将許存之買的暖貼貼好。
正如許存之所說的那般,腰上貼了一塊暖貼之後,确實舒服了許多許多。
雲想本想将許存之買東西的錢還給他,但許存之并沒有收。
思酌片刻後,雲想決定請林洽和許存之去西餐廳吃飯。
身為女生,林洽最明白雲想的心思,再拒絕她會胡思亂想很多,會覺得自己是在占他們二人的便宜。
林洽答應了雲想的話,許存之也沒再拒絕。
陳郁見雲想請他們二人吃飯不叫他,故意裝作生氣的模樣問她:“為什麼請他們不請我?”
雲想望着陳郁笑了笑說:“請你,請你。”
自那天之後,許存之便記下了雲想的小日子。
每到她身子不舒服的那天,許存之都會提前替她準備好暖貼,提醒她貼上一片,以備無患。
有幾次雲想都忘了,還是許存之提醒她,她才記起來要準備。
初聽到許存之的提醒時雲想還有些不好意思,後來便成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回憶起往日的那些點滴,原本還在糾結猶豫的雲想瞬間下定了決心。
林洽本還想再說些什麼,雲想突然拎着包離開了花店,叫都叫不回來。
她們晚上喝了酒。
想到這兒的林洽立刻跟了出去,生怕雲想一着急就酒駕了。
見她上了一輛滴滴後,林洽懸着的心才放松了些,然後給她發了條微信消息說:【你回去的路上注意安全。】
雲想回複得很快:【放心吧,我很安全。】